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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延儒的條件比他好,狀元出身,年紀又輕,相貌又出眾,而且比他更無恥,崇禎愛聽什麼,這小子就說什麼,而且周延儒此人也真是有兩把刷子,不是飯桶一個。
溫體仁知道,周延儒將是他最大的對手,但現在還不是鬥這小子的時候,一切得慢慢來,他相信他早晚能讓周延儒這小子哭都找不著北。
周延儒什麼都好,但有個致命的缺點就是太張揚,聰明外露的太厲害,這小子早晚得栽在這個上。
果不其然,溫體仁算的很準,三天後,激烈的交鋒就開始了。
最先跳出來的是梁廷棟,緊隨其後的是御史高捷和袁弘勳等人,他們這些人指責袁崇煥“擅殺大帥”、“斬帥求款”,並極力鼓吹毛文龍“牽制有功”,最後竟有數十人上疏請誅袁崇煥。
為袁崇煥辯白的人當然也有,如兵科給事中錢家修、兵部職方郎中餘大成等人,他們或是知道毛文龍的底細,覺得早就該處置毛文龍了,或是憂慮一旦處置袁崇煥,遼東必然亂作一團,局勢必將一發不可收拾。
朝堂上的辯論是不可能有結果的,很多人都有即便理屈也不會詞窮的本領,何況在這件事上,雙手都有實實在在的著力點可以被對手攻擊。
罵袁崇煥的人,他們的弱處是毛文龍的東江到底起沒起到牽制女真人的作用,因為有兩個明證,他們無從辯駁,其一是努爾哈赤攻打寧遠,其二是皇太極攻打寧錦。
在這兩次大戰中,不論是努爾哈赤,還是皇太極,他們都動用了所能動用的絕大部分軍力,但在這期間,東江顯然沒有起到絲毫的牽制作用。
這是無法辯駁的事實,應對的方法只能是轉移焦點。
而挺袁崇煥的人,他們的弱點是袁崇煥擅殺毛文龍確實沒有道理,因為不論怎麼說,你袁崇煥這麼做,置皇帝於何地?
這也是無法辯駁的事實,應對的方法也一樣,還是轉移焦點。這樣一來,雙方辨來辯去都是一個套路,最後自然是你說你的說我的。
朝堂上的辯論沒有結果,別的戰場又出現了。在這個新出現的戰場上,挺袁崇煥的人則一敗塗地。
這個新戰場就是街談巷議。
這幾天,溫體仁稱病不朝,他在家中密切注視著情勢的變化。
說實在的體仁對這幾天情勢的變化很滿意,尤其是街談巷議這一手更讓他滿意,這正暗合了他一貫的思路。像崇禎這種極其剛自用、又缺少歷練的年輕人,潛移默化是達到目的風險最小,效果又最好的法子。因為這樣逐漸加深印象,到後來禎就會以為這就是他自己的看法,到時只要稍微加把勁,事情自然就會水到渠成。
事情的發展都很順心,溫體仁現在擔心的只有一件事,這件事就是崇禎最先召見的人是誰。
崇禎非常不喜歡臣下猜到他的心思以做事時往往會故弄玄虛,但實際上,他做的很多事都有跡可循。
在朝裡做官的,尤其是當大官的,很少有人不研究皇帝的,或多或少,有意無意都會做些。
如要論起對崇禎的研究溫體仁認第二,就沒人有絲毫的資格認第一,就是周延儒都不行。
崇禎要是找人問
,溫體仁發現其間有個規律。
崇禎現在很少把大臣們召集到一起,往往都是單獨召見越信任的大臣就越是如此。錢謙益那件事之後,有資格被皇帝召見問事的大臣分為三等崇禎最信任的是周延儒,其次是他後就是閣臣。
在召見這些人時,崇禎有個習慣果最先召見的是閣臣,那最信任的周延儒就會在排最後,如果最先召見的是周延儒,那最不受信任的閣臣就會排在最後,他總是排在中間。
事情出來後,溫體仁始終熱切地期盼崇禎最先召見的是閣臣,這樣他就會排在周延儒之前受到召見,但天不遂人願,這一次崇禎最先召見的是周延儒。
“老爺,周大人出宮了。”
得知周延儒出後,溫體仁又開始計算皇帝會在何時召見自己。還好,周延儒出宮還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小太監就到了。
溫體仁的心鬆快了不少,少,周延儒沒有讓皇帝的心定下來太多,所以才需要這麼急著聽聽他的意見。
進到文華,一看到端坐在龍書案後的皇帝,溫體仁心裡就是一驚,他發現這一刻的崇禎可不是平日裡那個焦頭爛額的年輕皇帝,崇禎現在的神態和當初處置魏忠賢時的樣子竟然極其相似。
溫體仁悚然而驚,知道自己小看位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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