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延也不打算入城,就地讓軍士安營紮寨,自己與閻芝尋得一處僻靜場所,擺開酒肉,吃喝起來。閻芝先是敬了魏延幾杯,阿諛之詞不絕於耳。魏延倒似乎見怪不怪,不論什麼言語,都是照單收下。酒過數巡,閻芝乃靠上前少許,低聲道:“將軍可否暫時摒退左右?”魏延掃了他一眼,不悅道:“本將軍手下皆是心腹之士,汝有何言但說無妨。”
“是,是。”閻芝仔細看了看我與魏延身後的幾名家將,才低聲道:“下官聞將軍欲往助丞相與李蘭相爭,這幾日也盡募郡中之兵,計有五千之數,願隨將軍前往。”魏延不由臉色一變,我也大為吃驚,千算萬算,卻沒有想到閻芝為了向孔明示好,也去弄了五千兵馬來。魏延手下都只才帶了三千,雖然都是能征慣戰之兵,倒不懼閻芝的新募烏合之眾,但若是一起行軍,終是一件讓人頭疼之事。
閻芝見魏延臉色有異,還道自己說錯話,急忙閉口不言,不住思量究竟錯在何處,片刻才恍然道:“下官雖然帶有兵馬,卻是將軍麾下,日後丞相論及功勞,仍是將軍居首。”魏延也覺自己失態,乃將錯就錯,舉杯笑道:“既是如此,那便甚好,甚好。”
第一百四十六章
我站在魏延身後,看著他二人不由覺得好笑,魏延什麼樣的人,還怕閻芝跟他搶功不成?閻芝還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狐篤原本也站在旁邊相陪,看著閻芝說話越來越肉麻,實在難以忍受,上前告道:“二位大人慢用,卑職還有些瑣碎之事,還請先行告退。”
閻芝看著狐篤臉色,也知其意,留下也恐招魏延不悅,乃道:“既然如此,可先退下。”等狐篤走開,閻芝便向魏延請罪,道:“此人是下官郡中屬吏,也有幾分才幹,只是為人有些固執,若不是丞相多次教導下官等要善待人才,早讓他回家種地去了。若有冒犯將軍之處,還望將軍勿怪。”
魏延也早看出狐篤臉上的不悅,聽他這樣說起,也只好道:“雖然有才幹,卻還是對上有禮才好,否則得罪人多,於汝也多有不利。”閻芝急忙唯唯應諾。我欺身上前,為魏延斟滿一杯,乃道:“營寨不知是否妥當,屬下先去察看督促可好?”
魏延看我眼色,也知道我心中所想,乃點頭答應。我便行禮告退下來,白帝城隨我而來的十名侍衛,急忙緊跟在後。倒將閻芝看得大為吃驚,怎麼一個家將帶的護衛比魏延帶的還多?就聽魏延指著我的背影,道:“這也是個大才,需得好生保護。”閻芝才“哦”的答應了一聲,卻還是覺得有些地方不對,但哪裡敢再多問?
我下來之後,遠遠看著狐篤便喊道:“將軍慢行。”一連喊了幾聲,都沒有回應,莫非這個大才,是不聾子?我只好快步追了上去,至跑到狐篤身前,才將他阻攔下來,道:“將軍慢行。”狐篤打量我一陣,看出是魏延身後家將,臉上仍舊不喜,冷道:“原來是在叫某,‘將軍’二字是斷然不敢當的。”
“將軍過謙了。”我急忙笑道:“閻太守對將軍極為推崇,日後定有升遷。”狐篤不置可否,乃問道:“閣下出聲喊阻,莫非就是說這些言語?”當然不是,我穿著這一身笨重的衣甲來追你,肯定不會是為了說這幾句空話,乃笑道:“我觀將軍相貌不凡,日後必成大氣,有心結交,不知將軍是否見棄。”
狐篤冷笑幾聲,道:“閣下已經隨了鎮北將軍這棵大樹,還需結交似某這等小人何用?”言罷轉身便走,我急忙伸手去攔,卻被他反手推開,險些跌倒在地。身後的家將可就不樂意了,有兩人扶持著我,另外八人便立刻散開,將狐篤圍在正中。狐篤看著這八個孔武有力的家將,嘿嘿一陣冷笑,看著我道:“你待要怎樣?”
我揮手讓眾人退下,開口問道:“將軍言語之中似乎對魏鎮北多有不滿,可是有舊仇?吾在鎮北將軍面前頗能說上幾句話,可為將軍解釋一番,仍能謀個好差事。”狐篤聞言更是不悅,道:“我與鎮北將軍今日方是首次見面,何來仇隙?只是身為國家上將,卻不思量上報國恩,下慰百姓,卻帶著兵馬擅離職守,去參與那朝堂權勢之爭,豈不羞愧?”
我沒有想到他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大吃一驚,片刻才道:“這麼不敬之言你也敢講?”狐篤大笑一陣,道:“閣下帶人前來,不就是奉命捉拿我麼?某自知方才多有不敬,不過就憑鎮北將軍這點氣量,還能與李蘭爭甚?”
這句話不擺明了在誇獎李蘭,就是我氣量大麼?我也跟著笑了起來,道:“將軍還算識人。”狐篤自然不明白我所言何指,見這樣罵魏延,我居然也還笑得出來,也弄得一頭霧水。我突然道:“閻太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