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法正以尚書令,多代陛下出詔書,李將軍徵五溪部回荊之後的所有詔書,皆是出自法正之手。”
說到此處,關興早已經按奈不住,起身道:“你是說法正挾天子,發矯詔,圖謀不軌?”
馬岱道:“關將軍所言不錯,此次出兵也是法正一人之意,法正想借機除去李將軍,而陛下也想借將軍之力,除去法正。”
關興看著我,問道:“此事先生早就知道?”
我點了點頭,道:“孟起早來信告知,所以吾這幾次都不曾奉詔。”
“可是,”關興看了馬岱一眼,又道:“馬孟起現在與孔明走的甚近,先生豈可輕信?”
我輕笑道:“安國,孟起與孔明走近,是奉了皇命的。不與孔明走近,如何能得知這麼多的機密?你道法正行此大逆不道之事,還要弄得人盡皆知麼?”
此話一說出來,除了天翼,葉楓二人懵懂不知,其餘三人都是大吃一驚,桓易不由嘆道:“陛下英明,馬驃騎一直倍受冷落,又以彭漾之事,取得孔明信任,卻原來是陛下故意安排的,要讓其打入孔明內部,以通訊息。不過,法正行事既然機密,孔明又如何知曉?”
這事我也頗敢疑惑,對馬岱道:“孟起在信中並未提及孔明的訊息來源,難道法正手下還有孔明的人麼?”
馬岱道:“不錯,法正之事,卻是有人暗通孔明。不過這事甚為機密,就連趙雲與家兄,孔明都不曾透露一字片言。”
我點了點頭,道:“孔明做事向來小心,若不是在兵力部署上,要仰仗孟起,這麼許多事情也不會讓他知曉。”又嘿嘿一笑,道:“法正自以為得計,如此小視陛下與孔明,焉能不敗?”
關興見我如此說來,問道:“先生打算如何辦?明日先生隨張嶷前往白帝城,某便帶兵隨後而至,如何?”
“暫時不用這般莽撞。”我搖搖頭,道:“法正此次誆吾去白帝城,一時也未必就敢下殺手,多半是要將我羈絆在朝中,然後慢慢派川將接管荊州。”
“正是。”馬岱介面道:“將軍所言與孔明的一般,法正也不敢明目張膽地除去將軍,應該是要藉口伐吳,從新部署戰力,緩緩削去荊州眾位將軍的兵權。”
關興冷哼一聲,道:“先生鎮守荊襄有年,法正也想得太簡單了。”
“若不是孟起先知會吾等,法正以皇命調遣,安國,難道你能抗命麼?”我又道:“只是法正不知吾等已經悉知其中內情,形勢變遷。現在法正的詔書,對吾等來說,豈不是廢紙一張。”我轉而又問馬岱道:“將軍此次伴駕出征,可知法正的兵力如何分配的?”
馬岱答道:“川軍主力五萬,黃權二萬水軍沿江而下,現屯紮在巫。白帝三萬軍馬分由吳懿,卓庸,費觀等將分領,故右將軍部下吳班等人帶巴郡軍馬已到秭歸。張翼,陳式等家駐守漢中,以防魏延。車騎將軍李嚴在成都,監視家兄與孔明。趙子龍與末將率三千禁衛軍護駕,這羽林禁衛的調動權,名義上還是在法正。”
我哈哈一笑,問道:“名義上是法正?那事實上歸誰管?”
“自然是陛下自己,不過,”馬岱又道:“將軍也看見了,張嶷來荊州也帶得是禁衛,法正也不放心,所以經常調動禁衛,想連陛下最後的這點兵力,也吞食掉。”
我“恩”了一聲,道:“陛下能以一介白身,成就今日霸業,哪能這樣沒有防範?這禁軍之中,必然全是心腹死士。”我拿過地圖,指著秭歸道:“吳班的先頭部隊已經到了這,想必法正也是怕我從荊州帶兵馬前往。這倒有些難辦了。”
馬岱卻道:“白帝城離上庸較近,將軍何不請郭伯濟出兵援助?”
我忙點頭,道:“不錯,荊州兵馬一旦調動,法正必有所覺察。伯濟多日不見,此次倒要感謝法正,嘿嘿。”
第九十六章(上)
馬岱見我答應,便道:“就請將軍執筆,末將願親自為將軍走一遭。”
“不可。”我搖搖頭,道:“將軍應在白帝伴駕,若法正多日不見,恐生疑竇,這送信的事情,吾另外安排人便可。”
“將軍說的是。”馬岱又道:“末將前往確實多有不便,此事就勞煩將軍多操心了。”
“都是為陛下分憂,何分彼此?”我又道:“將軍且先下去休息,明日一早回白帝,務要在吾與張嶷之前到達,早做準備。”
馬岱行禮道:“事不宜遲,末將這就趕回白帝,向陛下稟明此事。早作安排,恭候將軍大駕。”
“也好。”我轉頭對關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