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這勸說之事,又越發的困難了。
郝昭又道:“末將等見了此物便也知君侯不會再受某等勸諫,南下之事勢在必行,故與周將軍請為前部,以延緩兩軍開戰之期,等候如太尉般德高望重之元老重臣來勸說軍侯。”
賈詡苦苦一笑,對著郝昭道:“將軍高看老夫了。老夫行將就木之人,安能勸得越騎將軍回心轉意?”說著便長長嘆息一聲,又道:“只是身受先帝大恩,老夫盡力而為吧。”郝昭也知所言屬實,默然不語,又復聽賈詡問道:“越騎將軍行事,可有知會臨菑侯。”
郝昭抬眼看見賈詡凌厲的眼光,心中一凜,道:“大人所料不差,越騎將軍早已用玉璽下詔,分別發往冀州,宛城。只是末將不知道二處是如何答覆。”
“子文簡直是胡鬧。”賈詡狠一拍手,道:“兄弟爭鬥,無論如何總是先帝血脈,他卻如何去勾結那宛城司馬。”說到此處,心中卻有想起曹丕繼位,何嘗不也是與司馬有關?宛城畢竟有近十萬大軍,看來曹氏之禍,不在蜀吳,不在蕭牆,終要應驗在先帝“三馬同槽”的夢境之上。
賈詡猛然抬頭,盯著郝昭,一揖到地。郝昭見他突然如此,急忙將手去扶,口中不住道:“老大人折殺末將了。”
賈詡正色道:“這一拜,是老夫代先帝,代天下百姓敬將軍的。望將軍能答應老夫一事。”
“老大人有事吩咐,但說無妨。”郝昭說罷,又道:“只是要末將棄君侯,而降陛下,末將實不能從命。”
賈詡知道曹彰心意已決,不可挽回,為免戰亂紛起,見郝昭有忠義之心,便有心讓郝昭率部歸降,如此也能削弱幽並軍隊的實力,不想郝昭卻先說將出來,又只好搖搖頭,苦笑道:“將軍既然深明大義,何以如此頑固?朝廷帶甲數十萬,曹仁,徐晃等舊將皆在,越騎將軍行事,敗多勝少。一旦失敗,啟時玉石俱焚,將軍也難逃滅族之厄。”
郝昭微微嘆了口氣,道:“君侯行事雖然多有不周,不顧大局,對末將卻有天高地厚之恩情。末將所作所為,並無相背之意,只是不想君侯走上這不歸之路,留下身後萬世罵名。老大人若能勸動君侯便罷,若是不能,末將也只好隨君侯征戰,即便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辭。”
“也罷。”賈詡點了點頭,又上下打量郝昭一番,眼光之中,既有幾分惋惜,也有幾分讚許,片刻才道:“既然如此,老夫也不再勸將軍。就與將軍告辭,前去上黨。”郝昭知道賈詡也是心急如焚,當下牽過賈詡坐騎,扶他上馬,兩人又復一道出林而來。
第一百一十六章(上)
上黨越騎將軍行轅之內,曹彰看著手中的書信,臉色越來越陰沉,忽然將書信往跪在自己案前的軍士身上狠狠砸去,怒罵道:“老三就這點出息?把一個小小的臨菑侯,看得比天還大?”那軍士見曹彰動怒,將腦袋俯得更低,不敢出聲分辨。曹彰又罵了幾句,才將手一揮,道:“滾回冀州去,省得本將軍看著眼煩。”
那軍士聞言急忙磕了幾個頭,這才連滾帶爬地出帳而去。曹彰看著那軍士狼狽模樣,不由微微一笑,對旁邊一青年文士道:“你看,什麼樣子的人帶什麼樣的兵,子建一介腐儒,”說到此處,才發覺自己面前這人也是書生,當下改口道:“某壓根就不指望他能出兵相助。”
那文士一身白衣,相貌俊美,神情怡然,淡淡一笑,不以為意,上前將曹彰扔下的書信拾起,略微一看,淡淡道:“臨菑侯不願出兵南下廣平,魏郡,則壺關緊要,君侯還需再增派兵馬。”
曹彰不以為然,道:“壺關天險,連線太行山麓,易守難攻,彼已有樑子虞萬餘精兵,固若金湯,先生不必多慮。”頓了一下,又問道:“倒是先生早先曾說的幾處奇兵,如今老三不出兵,宛城司馬也不見動靜,似乎都不見效用。”言下之意,甚為輕蔑。
那文士微微一笑,道:“君侯行得是大事,所擔風險也大,成則王侯,敗則滅門,自然不是人人似君侯這般義無返顧。”說著將書信扔在曹彰面前案上,又道:“君侯不是早嚴令郝昭,周毅二將兵進河內麼?他二人可有動作?這樣心腹之人,尚且猶豫不決,何況他人乎?”
“你,”曹彰聞言臉色又變,拍案道:“某定不輕饒此二人。先生明日就隨某一起帶兵南下如何?若再等下去,只怕河內已經駐滿軍馬,再取之就不易了。”
白衣文士點了點頭,微微嘆息一聲,喃喃道:“吾原本計劃幾路大軍一併起事,不想這些人都貪圖安逸,不肯行險。司馬仲達素來狼子野心,此刻怎得如此安分?”
曹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