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呂容回來,便張開雙臂,道:“寶貝,我們終於可以再過幾天安穩日子了。”呂容不想讓他掃興,靠入李蘭懷中,道:“朝廷有你這樣的大將軍真不知道是喜還是憂。”
“不興干戈,自然於民有利,當然該喜才是。”李蘭心中的巨石落下,輕輕在呂容的臉上親了一下,道:“再說我總不能丟下夫人一人生產吧?”呂容已是有孕在身,若是繼續進兵攻取長安,自然是不能隨在軍中。戰事一旦曠時日久,呂容生產之時,李蘭想要陪伴在身邊,自然也就成了奢望。哪個女人會願意自己獨自分娩?聽到李蘭這麼說,呂容心中自是無限的幸福,身體也靠得更緊。
兩人溫存片刻,呂容最終還是將心中的擔憂說了出來,道:“魏將軍一向主張征戰,今日卻一反常態,你就不擔心麼?”李蘭的心裡又何嘗不見疑,從魏延進帳之時,李蘭就覺得魏延神情有些不對,但卻又說不上來究竟有什麼不妥,所以才有讓將印之事。更多的便是想試探一番,以魏延平日的脾性,在李蘭生病不能理事的情況之下,肯定當仁不讓。可是今天魏延卻出奇的謙遜,居然再三的推辭,李蘭心裡便越發地起疑,只是沒有說出來罷了。
回想當年自己孤身進入長沙,勸說魏延歸降劉備,之後魏延便以李蘭親信一系自居。只是後來李蘭身陷許都,魏延才不得不轉靠孔明,若不是這樣,只怕便與黃忠一般死得不明不白也未可知。所以李蘭並不怪魏延,才敢在後來與孔明爭奪成都之事,親自前往漢中勸說對方。兩人的關係可以說相當的微妙,既不像李嚴等人一般,處處需要堤防,卻又不能像桓易一般的推心置腹。朋友與敵人也就是在一線之間。
魏延之所以不敢接印,在李蘭看來無非是一種解釋,那就是他也在處處提防著李蘭,而揣測到了李蘭只是在試探自己,從而堅決地推辭。如果在魏延的心中真當自己是李蘭的腹心之人,便應該應承下來,好生打理軍務。
至於魏延為何突然改變主意,主動提出退兵,李蘭心中也隱隱有了解釋,自己這場大病在外人看來,來勢洶洶,連一向好稱神醫的葉楓也都沒有定論,魏延自然要為將來作打算。一旦李蘭有什麼不測,魏延也應該早回漢中準備,日後如何接手蜀漢的軍政大權。在李蘭熟知的歷史上面,孔明死後,魏延與楊儀爭奪權柄,不就是燒絕棧道,想搶先退回漢中麼?但魏延千算萬算,並沒有算到李蘭只是裝病,難免要空歡喜一場。
想到這裡,雖然猜得魏延已經在朋友與敵人的這一線之間,又更偏離了一些自己,但李蘭的臉上還是浮現出了些笑容。等魏延回到漢中之後,卻聽到的是李蘭痊癒的訊息,不知道心中會作何感想,會不會連聲大呼上當?
呂容本來是在等著李蘭的回答,卻不想他只是自己傻笑,並不說話,當即用手輕推了他一下,再問道:“你笑什麼,莫非知道魏將軍改變心意的原因?”李蘭卻並沒有說明,含笑道:“雖不中,亦不遠已。”呂容見他不肯說,將頭偏向一旁,道:“不說算了。你這個人精,似乎這世界上就沒有能瞞過你的事情。魏將軍平日裡口口聲聲說要攻克長安,光復舊都,卻沒有想到還是被你耍得服服帖帖,甘心退兵回漢中。”
李蘭本來還是滿臉的笑容,但呂容這句話說出之後,臉上頓時僵住,失聲道:“不好。”呂容見他神色頗有幾分慌張,不禁問道:“出了什麼事?”李蘭急忙鬆開抱著呂容的雙臂,道:“快去讓葉楓攔下魏延,不得先回漢中。”
呂容雖然不知道李蘭心中究竟在想些什麼,但卻向來相信自己的丈夫算無遺策,於是急忙出帳命葉楓去阻攔魏延。等回到帳中,李蘭已經起身在地上來回走動,神色之間顯得十分焦急,呂容也不敢出聲打擾,只好默默站在旁邊。
片刻之後,葉楓便風風火火地趕入帳內,李蘭劈頭便問:“可攔下魏將軍?”葉楓搖了搖頭,道:“屬下奉命前去阻攔,魏將軍已經點兵離營多時。”李蘭嘆息一聲,道:“何其速也。”葉楓答道:“魏將軍在求見將軍之時,便使姜維點齊兵馬等候,剛出大將軍營帳,便直接帶兵出營,現在只怕已在數里之外了。”
李蘭馬上取過大將軍令箭,道:“汝速騎快馬追趕,務必要將其追回。”葉楓接過令箭,便匆匆離去。呂容便又不失時機地在旁道:“果然又是姜維這廝,他刻意親近魏將軍,只怕不是什麼好事。”李蘭雖然知道兩人之間有著深仇,卻也不得不點頭,留下姜維這樣的禍患,終究不是什麼好事情。
又過了個把時辰,葉楓再次入帳,卻沒有帶來什麼好訊息。他雖然追上了魏延,但以一己之力,卻不能阻攔下魏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