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將軍謬讚了。司馬大人威名遠揚,下官日後定要好生討教。”司馬懿雖然並不知道嚴鵬何許人,但聽李蘭如此讚譽,也不敢託大,急忙道:“不敢,不敢。”
李蘭見二人相互客氣,遂止道:“兩位這樣客氣,天黑怕也不能把話說完。還是言歸正傳,昇平可向我等說說此去江東的情形。”嚴鵬因見司馬懿在側,所以沒有提及江東之行,現在既然李蘭問起,只得道:“下官幸不辱命,吳王答應出兵汝南。”李蘭點了點頭,問道:“何人為將?”嚴鵬又答道:“孫桓。”李蘭便不再多問,指著旁邊一席道:“昇平鞍馬勞頓,今日酒宴也正好為汝洗塵。”
坐定之後,李蘭才轉問司馬懿道:“仲達以為如何?”司馬懿明白李蘭言中所指,略作考慮答道:“原來大將軍早謀劃在胸。只是以老夫之見,孫桓勇猛有餘,智略不足,怕難擔大任。”說著又似自言自語,又似在詢問李蘭地道:“東吳有擎天國柱,孫權卻棄而不用,不知何故。”李蘭哈哈笑道:“孫權老矣。來,來,來,今日盡情暢飲,不醉不休。”
司馬懿雖然知道孫權對陸遜素有猜忌之心,但征戰乃國家大事,怎能兒戲?曹魏雖然將兵馬都抽調到與蜀漢交戰的前線,但留守汝南仍就數萬之多,其將諸葛誕、文欽也非庸才,孫權怎麼會棄陸遜而用孫桓?司馬懿偷眼打量著談笑風生的李蘭,暗自猜測,這其中莫不是他搗的鬼?若真是如此,那此人也未免太厲害了……
司馬懿正在胡亂猜想,李蘭卻舉杯,起身道:“司馬大人歸順漢室,乃朝廷之幸。本將軍願代陛下與眾將敬大人一杯,望大人能盡力為朝廷效力。”司馬懿急忙起身拜謝,道:“多謝大將軍厚愛,多謝陛下恩典。”李蘭一飲而盡,又復坐下,看著司馬懿有些失神,知道已經暫時將他鎮住。剛才故意讓嚴鵬把這些話說出來,一是想讓司馬懿知道,聯合東吳之事,自己早有準備;其二便是關於陸遜,孫權不用陸遜,中間確實有李蘭之計。至於究竟是何計謀,李蘭卻不便明言,只是讓司馬懿暗自猜測,更加畏懼自己。
酒過數巡,李蘭聽得外面一聲“父親”,便見有人大步趕到司馬懿面前,倒頭就拜,泣聲喊道:“父親,不想孩兒還能再見大人。”不用說,正是司馬懿次子司馬昭。司馬懿看著愛子無恙,倒也沒有去計較原該在成都的兒子,怎麼到了這裡,伸手扶起司馬昭,眼角滾落兩行老淚,“吾兒……”只說了這兩個字,由於太過激動,年紀又大,竟然暈厥過去,身體撲倒在地。
第二百七十章
司馬懿父子別後再見,雖然時間不長,但卻恍如隔世。司馬昭本軟禁在郭淮軍中,聽說宛城被二曹攻破,極為牽掛父親兄長。此刻能再與二人相會,原本是大喜之事,卻不想司馬懿突然昏倒,急忙扶著父親身體,連聲呼喊,司馬師與隨之而來的臧艾也都圍上前去。嚴鵬乃是華佗弟子,醫術與葉楓不相上下,見狀乃起身對李蘭道:“將軍,下官去瞧瞧。”等李蘭點頭示下,嚴鵬才走到司馬懿跟前,道:“二位公子請讓讓。下官替司馬大人把把脈。”司馬師急忙道:“多謝大人。”便退開半步。
嚴鵬上前伸手握住司馬懿脈,先是並無表情,越後卻眉頭皺得越緊。司馬昭在嚴鵬對面,看著他面色的變化,急切問道:“大人,莫非家父病情嚴重?”嚴鵬並不回答,只是閉著眼睛繼續把脈。司馬昭心中著急,還要再問,臧艾卻拉了拉他衣袖,示意不可打攪。司馬昭只好把話嚥下,靜靜等侯。房中眾人也都不發一言,齊齊望著嚴鵬,等他說出司馬懿的病情。
過了片刻,嚴鵬才收回手指,起身對著李蘭道:“司馬大人悲喜交加,情緒變化過大,年紀大了些,難免出現暈厥的情況,並無大礙。下官開幾副藥,應該就能好轉。”李蘭遂點了點頭,道:“既然如此,二位公子可扶仲達下去休息,等昇平將藥方開好,再派人送去。”司馬師兄弟二人急忙施禮拜謝,然後架著父親回房。嚴鵬也迅速開好藥方,命人抓好藥再送去給司馬兄弟。
等司馬父子三人離開,馬秉在旁不禁低聲詢問嚴鵬,道:“大人,這司馬懿是真病,還是假病?”嚴鵬偷瞟了李蘭一眼,答道:“司馬懿畢竟有把年紀,而且連日遭逢大變,這病不是裝的。”馬秉這點放心的點了點頭。李蘭聽得二人說話,知道嚴鵬是故意說給自己聽的,不禁心中暗道:我可不是曹爽。當下不動聲色,舉杯道:“我等繼續飲酒。”眾人也都急忙舉杯應和,司馬懿與眾人又無深交,就算重病將死,也未必能掃了眾人的酒興。幾杯酒過後,房中又回覆到最初地喧鬧氣氛。
且說司馬兄弟二人扶著父親回到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