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也大為不悅,奈何宛城數萬將士性命皆懸於己手,只得隨著馬秉一起入帳。
不想郭淮卻是躺在後帳榻上,一面讓軍士為自己敷藥,一面召見兩人,問道:“司馬仲達使汝前來何事?”程明見其傲慢不倨,愈加發怒,只是想著此行任務之巨,乃強壓怒氣,答道:“魏主使曹真將兵二十餘萬攻打宛城,日夜不息。城中傷亡甚巨,支撐不住,司馬將軍特譴末將前來求救……”
不等程明說完,郭淮卻轉頭喝罵身後擦藥的軍士:“輕點。”打斷其說話,才道:“本將軍也知宛城戰事吃緊,只是我部兵馬不多,若要與曹真大軍抗衡,無異與驅羊入虎口。心有餘,而力不足啊。”程明聽其語氣,便是有不願出兵救援之意,頓時語氣大變,冷然道:“前者李大將軍派遣馬大人前來宛城招降,曾許諾,若是曹真攻打宛城甚急,便要派兵救援,將軍此刻便要食言麼?”
“放肆。”郭淮乃沉聲道:“大將軍素以信義待人,怎能為此不義之事?大將軍原是有將令在此,讓本將軍時刻關注宛城戰事,便宜行事。本將軍也欲救援宛城,只是兵少將寡,不得不小心行事。前幾日已派人回荊州調遣兵馬,料想不日便可趕來,啟時本將軍再親自回軍北上,與曹真決一雌雄。”
荊州之兵總共也不超過十萬,郭淮此番攻打樊城,起兵五萬,已經是除去各郡守備兵馬的極限,哪裡還能有兵可調?程明知其不過推委之詞,再不顧及其他,勃然怒道:“當日馬大人來宛城勸降之時,眾人皆有疑慮,不欲歸附。只有司馬將軍認為蜀漢乃大漢正統,而李大將軍以仁義昭示天下,卻萬萬沒有想到皆是無信鼠輩。此刻畏懼曹魏勢大,便不肯出兵救援,如此胸襟作為,焉能與曹魏,孫吳爭雄天下?”
程明一時氣極,不計後果的破口大罵一通,心中頓時覺得十分痛快。等罵完之後,才記起自己之所以前來,是為了討取救兵,這樣大罵之後,只怕非但不能搬得一兵一卒,就連自己的性命也要葬送在這裡。死,程明倒並不畏懼,只是宛城的司馬懿還在等候自己的訊息,萬不可就此了斷在郭淮的營中,於是偷眼去看郭淮臉色,但見郭淮臉色並無變化,仍舊是一副漠然神色,似乎方才罵得並不是他一般。
郭淮確實並不著惱,不肯發兵救援,程明這樣的表現就在他的意料之中,。等對方罵完之後,郭淮才緩緩開口道:“將軍這話就說的見外了,司馬仲達深明大義,知我主才是天下正統之君,能歸附漢室,其忠心固然可嘉。只是本將軍身負朝廷與大將軍託付重任,便要對荊州數十萬將士百姓負責,不能因一時之小得,而置國家民生大計不顧。曹真兵勢強盛,本將軍也不能讓部下兒郎白白受損。”
“你……”程明頓時明白蜀漢勸說司馬懿歸降時的許諾,不過是空口白話,斷斷然不肯為了宛城而與曹魏大軍爭鋒,明白不僅自己,便是司馬懿也上當受騙,乃指著郭淮半響說不出話來。最後只能是重重哼了一聲,甩手轉身,便要離開蜀軍營寨,趕回宛城稟告。
“將軍且住。”郭淮卻又出聲將其喚住,程明心中立時生出一絲希望,轉身急切問道:“將軍改變主意了?”郭淮乃搖頭道:“非也。只是想讓將軍帶話與司馬仲達,若是不如意,但可來荊州相投,本將軍必向李大將軍竭力舉薦,仍不失封侯之位。”程明聽他言下之意,便是說宛城定然不保,心中雖然也是這樣認為,卻不願聽郭淮這樣明白的說出來,遂怒道:“多謝將軍美意。”便又舉步出帳,卻剛好迎面撞在一人身上。
來人似乎沒有料到帳內會突然走出人來,被撞倒在地,馬秉就在程明身後,看清來人面目,急忙上前攙扶,道:“林將軍請起,何事竟如此匆忙?”來者正是林楊,因為當年跟隨李蘭,此時已經升授將軍之職。被馬秉扶起之後,便道:“郭將軍可在帳中?是宛城有了訊息。”說著便與馬秉一起入帳。程明本來是要離開,現在卻聽說有宛城的訊息,便又不肯立刻離開,只站在帳外傾聽。只聽林楊向郭淮稟告:“將軍,宛城已經失陷於曹子丹之手……”
程明心中大駭,不等其說完,便又復闖入帳中,大聲問道:“此訊息可當真?”帳外的幾名軍士,只當他是郭淮的客人,不曾催他離開,此刻見他貿然闖入帳中,也急忙跟進來,想要將其執出。郭淮卻揮手示意眾人退下,乃道:“本將軍也是方才聽聞,若要知曉詳情,還要等林將軍細細道來。”
程明方想起自己行事莽撞,乃告罪道:“請這位將軍詳細告知。”郭淮雖然屯兵新野,卻是每日都輪番派人馬北上打探宛城戰事,郭統回營之時,正就是林楊出發之際。林楊探得訊息,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