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甚要事,只是打聽張二小姐可在宮中。”
吳班並不知道李蘭的心意,還道他要斬草除根,偏偏剛才又不在劉禪面前明言,大約是想要私下謀殺。又看到李蘭和顏悅色地對自己說話,吳班總感覺有些笑裡藏刀,暗中思量,莫非今晚沒有開啟宮門迎接呂容部下入宮,而讓李蘭猜忌到自己?所以他是想著借張霖來試探自己?吳班想到此處,心中一咬牙,反正樹倒猢猻散,張紹和張皇后都死了,一個張霖又算得了什麼?於是吳班抱拳道:“二小姐就在宮中,末將這便與將軍擒來處置。”
李蘭見他皺眉良久,居然是作出這樣的回答,真是有些哭笑不得,心知眾人已經把自己當作是王莽,曹操一類的鉅奸,當下也不多作解釋,只是道:“且先讓小姐就在宮中,等幾日再作安排。”卻又擔心吳班等人再誤會他的意思,多加責難張霖,最後復加了一句,道:“需得好生侍侯小姐,不得有絲毫刁難委屈。”吳班對李蘭的命令大是不解,但既然對方都不說要殺張霖,自己又何苦來做這個惡人?於是領命而去,走開兩步才恍然而悟,李蘭與張霖之間不是還有婚約麼?大約李蘭雖然謀殺了張紹一門,卻還念念不忘張霖的美色。此結想通,吳班再回想到剛才自己居然出賣了張霖,心中不由大恐,伸手摸著額頭,全是冷汗。
確定張霖無恙,看到葉楓的表情稍微鬆緩了些,李蘭也覺得鬆了口氣,葉楓跟隨他多年,自然不希望兩人之間發生任何的不快。可是張紹滿門都死在呂容的手上,葉楓與張霖之間怕也只是有緣無份。想起張紹,李蘭又不禁想起了那一家三口的屍體,再看著呂容,當真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呂容從李蘭到來,便不發一言的站在旁邊,知道自己今夜擅做主張,帶兵滅張紹一門,又迫死張皇后,必然惹得李蘭不悅,但是無論怎麼說,這都是為了他,也希望李蘭能夠明白她的心意。但見李蘭也不發一言地望著自己,呂容大感驚措,終於忍受不住,便欲開口辯解,道:“我……”
這一個字剛說出口,李蘭便轉頭看向張嶷,道:“將軍可速帶兵回營,日後再無我親筆令諭,不可引兵入城。”張嶷沒有想著李蘭這麼輕易就放自己回營,十分歡喜地便答應領命。李蘭卻看也不再多看眾人,徑直上馬打道回府。
第二百零二章
李蘭沒有理會呂容,因為他確實不知道該對她說些什麼,既不能寬恕她濫殺的行為,也不能送於劉禪法辦治罪,只得獨自帶人回府。回到府中,李蘭才又知道柴房還關押著一個張嶷派來報信的親兵,於是藉著這個由頭,把一干家將狠狠地訓斥了一番,才稍微發洩了心中的怒火。看到眼前這些家將滿臉的無辜,李蘭罵得累了,也就揮手讓眾人下去。眼看外面天色漸明,李蘭也不回房休息,就坐在書房生悶氣。
家將剛離開不久,卻聽外面郭淮的聲音,道:“大哥可在?小弟有事求見。”李蘭心想郭淮一直在府中,大約並不知道呂容之事,此番前來,肯定還是為著要勸說自己北伐。李蘭有心不見,但郭淮難得來成都一趟,又不能拂他顏面,只得道:“是伯濟啊,快請進來。”話音過落,郭淮便推門而入,看著李蘭臉上仍有不愉之色,不禁笑道:“適才在院中聽到大哥呵斥家將,不知大哥何以如此動怒?”
李蘭向來不喜動怒,平日待人和氣,今日也是被呂容氣得過分,才大改往日作風,現在被郭淮這麼一問,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訕訕笑了笑,不知如何回答,只得轉問道:“伯濟大早便來相見,所為何事?”他自是料定郭淮必然要請求自己出兵北伐,心中早打定主意,只是不肯。不料郭淮卻並沒有提及北伐曹魏之事,而是笑道:“嫂夫人對兄長一番心意,大哥非但不肯言謝,還如此惱怒,未免有些不近人情。”
李蘭聽他言語,便是郭淮知道了呂容夜間所為之事,自己心中正沒有主意,剛好可以找個人商量,於是道:“伯濟既然已經知曉,倒省了為兄一番口舌。張紹即便圖謀不軌,堂堂大漢帝都,也容不得她如此胡鬧。今日早朝,讓我如何面對百官悠悠眾口?”
昨夜城內那麼大的動靜,郭淮也多少聽到些,後來知道李蘭回府,本來是要直接來見,詢問究竟發生何事。不想剛出客房,便看見呂容前來,郭淮有心說服李蘭北伐,知道呂容是她枕邊最為親近之人,於是有心讓她代為勸告,於是延請入房。呂容卻是因為自知惹怒李蘭,心想郭淮與他是結義兄弟,說話比較有分量,也是想來求郭淮幫忙,代為向李蘭轉達自己的心意。所以坐定之後,呂容便將張紹所謀,以及自己昨夜所為,一字不漏的告訴了郭淮。郭淮起先是越聽越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