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是,吾等堅守三日,不得其利,反比蜀軍損失更大。以下官之見,不如就主動出擊,儘量摧毀蜀軍的投石車。蜀軍所依仗者,不過便是這些器械而已,一旦毀去,如何還能強攻我城池?”滿寵向來謹慎,文聘沒有想到他居然也會跟文休一樣衝動,如果可以,文聘何嘗不想把蜀軍陣中的攻城器械全部大卸八塊,只是蜀軍箭矢厲害,城中的兵馬如何才能在最少的傷亡之下,衝突到對方陣前呢?
看到文聘的疑惑,滿寵又繼續說道:“蜀漢地偏一隅,實力遠不如大魏,郭淮興兵北上,樊城必欲速戰速決,而使司馬無備。昨日蜀軍一輪強攻,東南城角險些陷落,今日箭石之後,郭淮必仍舊會使大軍攻打。既然彼方箭矢厲害,將軍何不故意示弱,誘使敵軍近戰,戮力破之,繼而以我精銳鐵騎緊隨其後。兩軍混戰之際,蜀軍即使弓弩歹毒,豈能不顧同袍性命?”
他這般一說不僅文聘心中瞭然,就是文休也是一清二楚,心中早就想出城痛殺蜀軍,是以不等其父開口,便搶先道:“滿大人此計甚妙,出陣殺敵,孩兒願為前部。”文聘知道此計也不過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面對蜀漢強大的石林箭雨,繼續堅守,樊城遲早會被攻破,不如趁著現在將士還可一戰,主動出擊。但文聘更深知滿寵此計甚險,若是蜀軍強大,魏軍不能將突入城內的敵軍擊潰,那麼樊城在今天日落之後,只怕就會插上郭淮的帥旗。
文聘思之再三,終不知道該從何選擇,眼看蜀軍的投石車與井闌又將架設完畢,文休再次力爭道:“父親,蜀軍雖然精銳,卻多是步卒,我大魏騎兵縱橫天下,城中將士有不少乃是曹純將軍虎豹舊部。只要能擺開陣勢,又何懼蜀軍多寡?”滿寵固知自己計謀並非萬全,只是此時此刻,還能有什麼更好的辦法不成,也只能再勸道:“出戰突擊之事,下官願親自領兵前往,若是能成,皆大歡喜,若是不能,寵一死以報國恩。將軍仍可固守,以待救援。”
經兩人的再三勸說,文聘也終於痛下決心,乃道:“公乃文士,出戰之事,但付我父子二人足也。”於是傳下命令,牆上只少留軍士與傷殘,盡將精銳隱於昨日城破之處,等候蜀軍進攻。
蜀軍果然不出滿寵之所料,如前兩日一般,一陣滾翻的箭雨巨石之後,便派出大隊步卒,強行攻打城池,而昨日塌陷的牆角,也正是蜀軍攻擊的重中之重。文聘既然下有令諭,當蜀軍迫近之後,文休只是假意略微抵抗,便帶人且戰且退去。不過多時,蜀軍前鋒便突入城中,頓時軍中有人高喊“曹軍敗了”,後隊更如潮水一般的湧入。
文聘所部精騎早隱伏多時,見到蜀軍衝進缺口的人數越來越多,知道時機已至,乃振臂高呼;“殺……”喊聲剛落,四下曹軍皆一同殺出。這幾日眾軍士壓抑已久,此刻便如同出籠猛虎,左右穿插,突入蜀軍內部。剛衝入城的蜀軍,並沒有想到曹軍還有如此後著,還不成結下陣勢,便被曹軍衝撞的七零八落。形式急轉直下,雖然也想極力頑抗,卻終究抵擋不住曹軍的衝刺,又不得不退到城外。
曹軍將士見將蜀軍又趕出城外,獲得一場雖然不是很大的勝利,但士氣頓時高漲,皆高呼“將軍威武”。文休抹去臉上的血跡,直奔其父身前,道:“孩兒這就帶人隨後趕殺,定將蜀軍陣型衝亂,父親可在後接應,侍機毀掉敵軍器械。”文聘也知此乃大好良機,且將士群情激昂,正是可用之時,但城外畢竟有十倍於己的敵軍,怎能放心讓文休前去冒險?於是道:“為父在前,汝可在後。”但文休哪裡肯聽,還待要爭,文聘卻已經從懷中拿出一份粘有不少鮮血的奏摺,遞於文休道:“今日成敗,皆此一戰。為父深受大魏三世之恩,正當以死相報,只是膝下只汝一子,不得不存幾分私心。為父在前,若勝,汝大可隨後接應;如是不能取勝,汝千萬不可意氣用事,速引兵回城,與滿大人共保城池。這份奏摺,也是為父昨夜所寫,就只能由汝轉承陛下了。”
文休顫抖著雙手,將奏摺接了過來,父親在他的心中乃是一個豪氣干雲的英雄,今日卻做出這等女兒姿態。難道樊城就當真不能再堅守得住麼?文休看著父親打馬而去的背影,突然覺得有些莫名的恐懼。本要提著韁繩,緊隨其父身後而去,卻被旁邊滿寵攔下,低聲道:“少將軍不可辜負將軍一番苦心。”
文聘並不怕死,但卻不願意絕後,所以在明知樊城不易堅守的情況之下,先起草了一份奏摺,只想著自己一旦戰死疆場,報效武,文兩代先帝厚恩之後,就由養子文休攜帶奏摺入京,也好存留他文氏一脈。滿寵與文聘共事多年,應該能夠體諒得出他這一點私用之心。出城之後,文聘沒有看到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