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陳飛已死,這詔書的來歷無從查起,就此作罷。”
詔書上有曹操的魏王金印,曹彰是因為謀殺曹操才定的罪,現在此罪不成立,詔書的事情陳飛死無對證,反而好解決了。曹丕原本已經將曹彰逼於死地,哪知道半路殺出個華佗,硬生生地將這麼大的罪名扛下來,把曹彰給救了回來。曹丕也知道華佗是故意頂罪,不過人家願意當替罪羔羊,自己難道非要逼他說不?
曹丕此時也是有苦難言,早知道就不把陳飛那麼早滅口,現在也只能傻傻地一笑,道:“吾也不相信二弟會做出這等事情,現在真相大白,來人,替越騎將軍鬆綁。”馬上就有兩名軍士上來將曹彰身上的繩索解開。
曹彰看著華佗,心中也疑惑不解,不過能死裡逃生,全靠這個老人,不由投以感覺的目光。而曹丕此時對華佗是恨之入骨,幾聲呼喝,就要命人將他拿下。
華佗看著身後兩名如狼似虎計程車卒,揮手阻止道:“等等。”
曹丕以為他要改變主意,面帶喜色,道:“且慢,汝還有何話說?”
華佗緩緩從懷中掏出一粒藥丸,一口吞服,慘然道:“老賊已死,老夫豈能受爾等羞辱?”
曹丕明白華佗是要自殺,急忙命人阻止。可是華佗既然是神醫,所用的毒藥豈是尋常之物?瞬間就嘴角溢位烏黑血絲,撲倒在地。帳中眾人都是滿臉驚愕,賈詡俯身上前將華佗扶起,低聲喊道:“神醫,神醫……”眼角淚水飛溢而出。
華佗呼吸微弱,看著賈詡也低聲斷斷續續道:“先生,老夫不曾有負魏王重託,希望先生也能盡力保全二位公子。”話音剛畢,便氣絕身亡。
此時,夏侯敦,曹彰也在旁側,隱隱聽到華佗微弱的話語,都不由渾身一震。賈詡暗自將眼淚擦去,強制凝下心神,起身對曹丕道:“華佗已經畏罪自殺,將他葬了吧。”
又是死無對證,曹丕無可奈何的揮了揮手,低聲道:“拖下去吧,明日班師,大家先下去準備。”又看了曹彰一眼,道:“二弟前營的兵馬,就有張將軍替你接管,汝留在營中與吾一起料理父王后事。”曹彰默默地點點頭,事已至此,現在曹丕名正言順的要繼承王位,自己也只能聽命行事。
次日一早,曹丕率大軍班師許都,全軍戴孝北歸。非一日,大軍到許都城外,由漢獻帝率百官出郭十里相迎,盡著白袍,迎曹操棺木入城,置於偏殿。自獻帝而下,盡皆聚哭於殿,曹丕,曹彰,曹植都是嚎啕大哭不止。
忽然一人挺身而出,大聲道:“世子息哀,且議大事。”眾人抬頭視之,乃是中庶子司馬孚。此人從宛城出使,一直被拘禁在營中,後來曹操病逝,為了安撫司馬懿,便一直帶回許都,不曾加害。
此時司馬孚站出來說話,百官多有不悅,又聽他道:“魏王既薨,天下震動;當早立嗣王,以安眾心。何但哭泣耶?”
這話說的有理,曹丕心中大喜,口中卻道:“吾本宜嗣位,奈何無天子明詔,豈可造次?”說完目視獻帝。
漢獻帝自即位以來,倍受權臣欺凌,今日曹操病逝,表面上是痛哭流涕,心中卻是說不出的欣喜若狂。現在看曹丕與曹操一眾心腹狠狠地看著自己,正不知道如何是好。又見尚書陳矯起身道:“王薨於外,恐生變故,非社稷之福也。”又拔劍割下袍袖,厲聲道:“即今日便請世子嗣位。眾官有異議者,以此袍為例!”百官顫慄,莫不敢言。
又有華歆從懷中掏出一封詔書,膝行至獻帝面前,恭聲道:“冊封詔書微臣已經草好,請陛下用寶。”
獻帝見曹氏心腹勢大,心中暗自嘆息,含淚取過玉璽蓋上。華歆急忙起身,朗聲宣讀,此是他媚事曹丕,早兩日就準備好的,冊封曹丕為魏王,丞相。念罷,曹丕帶二弟,百官拜服在地,山呼萬歲。獻帝也只好起駕回宮,心中隱隱覺得漢室江山就此結束。
曹丕即日繼位,受大小官僚拜舞起居。宛城司馬懿也上表臣服,願為魏王永鎮南陽,南防李蘭,東御孫權。曹丕以大喪不宜用兵,接受司馬懿稱臣,仍為鎮南將軍,假節,領南陽太守。賈詡心知兩人關係,也只好聽由曹丕冊封。
曹丕安居王位,改建安二十五年為延康元年;封賈詡為太尉,華歆為相國,王朗為御史大夫;大小官僚,盡皆升賞。
喪期一過,百官設宴,歡慶曹丕繼承王位。席間,賈詡起身奏道:“今先王喪期已過,兩位侯爺不宜久居都城,請儘早返回封國。”
曹丕皺眉道:“孤與二弟相處甚歡,不忍分離,不若就在許都建造府第,與孤朝夕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