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有不敵,非但父親一世英名不保,還恐……。以孩兒之見,父親何妨將兵權盡數交付朱晨這莽夫,歸隱山林,得養天年。”
徐晃明白愛子的一片至孝之心,可是自己身為武人,怎麼可能臨陣退縮?戰死疆場,馬革裹屍,正是自己多年夙願。“你且起來。”徐晃伸手將徐蓋扶起,道:“汝所言不假,我軍兵少,不宜與漢軍決戰。明日為父帶五千軍馬吸引李蘭主力,汝卻帶剩下的人馬侍機衝入城中,憑城拒守。”
徐蓋明白父親突然改變主意,是想保全自己,保全麾下大部分將士的性命。複道:“既然父親定下計謀,孩兒願在城外吸引漢軍,父親乃三軍主帥,引兵入城,更可鼓舞士氣,抵擋漢軍進攻。”
徐晃卻搖頭道:“為父老了,生死都不放在心上。若能殺出重圍,必然入城與汝匯合,若是有什麼不測,汝可便宜行事,不必以為父生死為念。”這話就等於是在交代徐蓋後事,如果他自己戰死沙場,徐蓋便可以按著自己的意思,返回晉陽,帶著家人遠離戰場。
“父親……”徐蓋跟隨父親多年,何曾見過他未戰先言敗?若僅僅只是寡眾懸殊,倒不在話下,徐晃也有很多次以少勝多的戰例,可是如今曹植在朝廷中倒行逆施,民心不附,軍心動盪,實在難以與連戰連勝,士氣高漲的漢軍相抗衡。明日之戰,還沒有開始,魏軍卻已經先輸了大半。父子二人心中都明白,在帳中默然良久,最終還是徐晃開口,讓徐蓋退下休息,準備明日之戰。徐蓋不能違背父親之命,只能含淚退下。
回到自己帳中,卻見早有人等候在內,正是方才漢軍派來的使者,嚴鵬。嚴鵬看到徐蓋臉上神情,心中便已瞭然,微笑道:“莫非徐老將軍仍是執迷不悟?”徐蓋點了點頭,嘆道:“家父深受曹魏大恩,實在不忍此時歸退,還請大將軍再寬限些時日,某自當盡力勸說。”嚴鵬臉上笑容頓去,略帶不悅地道:“若非大將軍仁德,又敬佩徐老將軍,此刻我大軍早已突破上黨,殺到晉陽。到時玉石俱焚,就算大將軍有心保全你徐氏一門,只怕麾下眾將士也不肯答應。”
早在曹植竊取魏國權柄之後,徐蓋便在為自己族人的前景,以及自己前程擔心。徐晃固然是想死戰報國,但徐蓋卻不願意讓徐氏一門,就此破敗。嚴鵬剛好奉命前往幷州遊說,徐蓋起先還有些猶豫,但等到徐邈歸降蜀漢,受封西涼王之後,才下定決心歸附。兩廂約定,由徐蓋勸說其父,或者歸降,或者放棄兵權歸隱,而李蘭卻是許諾封徐蓋為鎮北將軍,領幷州刺使,晉陽侯。
可是現在徐晃始終不肯放棄對曹魏的最後忠誠,而李蘭也急於攻佔幷州,不肯再等。徐蓋滿心的如意算盤,此刻竟不知該如何打下去。嚴鵬見徐蓋不語,便又問道:“老將軍既已批覆來日決戰,方才必是與少將軍商議明日戰事。不知老將軍是作何打算?”徐蓋雖然有心歸附蜀漢,但卻不肯出賣父親,現在讓他洩露軍事部署,更是搖頭道:“某確是誠心歸降,奈何家父不肯。若是大將軍不肯再寬限些時日,某又豈能出賣父親,以換取官爵性命?”
嚴鵬見其語氣堅決,惟恐事情鬧僵,便又堆笑道:“少將軍這話說的未免過了。大將軍親口交代,只要少將軍真心歸降,必擔保老將軍性命無虞。只是現在我大軍在上黨城下耗時已久,再不能拖延下去。還請少將軍能誠心合作,將老將軍計劃說去,以便我等早日成事,少將軍也可早日安心。”
徐蓋也明白,上黨城下有十萬漢軍,拖延一日,便要消耗許多糧草。一旦李蘭失去了耐性,撕毀以前的約定,僅僅憑藉這三萬人馬,怕是無論如何也抵擋不住漢軍前進的步伐,到時候威鎮幷州多年的徐氏家族,怕也要從此煙消雲散。兩廂權衡之後,徐蓋還是緩緩將明日魏軍的安排說出。嚴鵬含笑聽完,乃道:“果然不出大將軍之所料。少將軍不必憂心,明日必能迫使老將軍歸降,也定不會讓老將軍疑心到少將軍身上。”徐蓋最擔心的便是,歸降蜀漢之後,事情敗露,無顏面對父親,遂急道:“願聞大將軍妙計。”嚴鵬哈哈一笑,便低聲將次日的安排說去。
次日一早,徐蓋先帶兵離營,埋伏在城外,只等兩軍交戰,便衝入城中。徐晃帶著五千將士,大張旗鼓地來與李蘭交戰。兩陣對圓之後,徐晃有心混戰,為其子製造機會,也不派將出戰,便親自督軍上前撕殺,頓時上黨城下殺聲震天。
這一戰,徐晃是抱著必死之心,以求報答曹魏大恩,麾下將士,也都是隨其征戰多年的精銳。雖然漢軍多出數倍,卻也急切難以獲勝。從早上戰到中午,魏軍固然死傷過半,而漢軍死傷人數也不在其下,只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