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竣又不是傻子,名知諸葛恪手中所拿詔書是偽造的,哪裡還肯奉命?冷笑道:“這紙詔命,末將兄弟還要親自向陛下奏明之後,放可執行。”他兄弟二人平日裡雖然與諸葛恪關係極近,但說到這樣殺頭的大事,卻不得不小心。諸葛恪也哈哈笑道:“好,本官也正有事要啟奏陛下。聽說將軍私下與魯班公主來往密切,卻不知是真是假?”
孫竣原本板著一張臉,聽了這話,頓時堆起笑容,道:“這些市井流言,大人怎能當真?”原來他與孫權女兒孫魯班私下有那麼一小腿,卻不知怎麼被諸葛恪知曉。須知與公主私通,是何等大罪?也難怪孫竣會突然軟了下來,其弟孫綝在旁卻道:“大哥休要怕他。他參你之事無憑無據,咱兄弟參他卻是證據確鑿,還怕陛下不肯相信?”
諸葛恪隨手將詔書扔在火燭上,片刻就燒為灰燼,笑道:“不知賢昆仲要參下官何事?”說著又道:“下官卻知道公主身邊一個婢女,叫秋香的,就是臉上有酒窩的那個。將軍每次去與公主幽會,可都是她開的門,將軍難道忘了?”孫竣聽得是目瞪口呆,頭上冷汗直冒,良久才嘆道:“大人當真是神通廣大,末將服了。”諸葛恪此時卻還要謙虛道:“哪裡,哪裡。那今夜之事……”孫竣將牙一咬,道:“既然有陛下明詔,末將也就顧不得那麼多了。”諸葛恪見他答應,頓時正色道:“賢昆仲二人定要小心行事,事成之後,吾必不忘二位恩德。”孫竣也道:“我兄弟二人以後便都要仰仗大人栽培。”說完便告辭出帳。
等走出諸葛恪營帳,孫綝便開口問道:“大哥當真要跟著諸葛恪一起?”孫竣冷哼一聲,道:“你真當為兄怕了他?”孫綝一怔,還不及再問,便又聽孫竣道:“咱兄弟出頭的日子到了。”說完便低聲笑了起來,片刻才道:“你帶人去抓徐盛,為兄去殺孫桓。”說完又低聲吩咐幾句,孫綝向來為其兄之命是從,何況他本人也不是什麼善男信女,應了一聲,便點兵去殺徐盛。
孫氏兄弟走後,諸葛恪在帳內也是坐立不安,雖然知道孫竣這人心狠手辣,斷不會手軟,但心中還是惴惴不安。當諸葛恪第三次抹去額頭的冷汗時,終於聽到外面孫竣的聲音,道:“大人,末將求見。”
諸葛恪急不可待地請孫竣入內,第一眼就看到他手上提著的包袱,果然下面還滴著鮮血。諸葛恪心中頓時鬆了口氣,笑道:“本官沒有看錯,將軍確實是成大事之人。”孫竣伸手便將包裹開啟,正是孫桓首級,只見其兩眼圓瞪,威風仍在。諸葛恪輕輕一嘆,道:“都督,徐盛一心要置下官於死地。下官為求自保,不得已如此,還請都督不要怪罪才是。”
諸葛恪大約是歡喜的過分了,又自言自語地說了幾句,才記起還有徐盛,復問道:“怎麼還不見徐盛首級送來?”孫竣也故作驚訝地道:“莫非二弟那邊出了什麼意外?末將這便去瞧瞧。”不等他離開,就聽外面孫綝大聲喊道:“大人,兄長,大事不好了。”
諸葛恪顏色立變,急忙迎出帳外,劈頭問道:“發生何事?”孫綝氣喘吁吁地答道:“那徐盛十分神勇,末將一不小心,便讓他逃了出城去了。”諸葛恪本來是想拿著這二人的首級去見孫權,然後逼迫其將軍權交付自己。只要孫桓、徐盛二人死掉,其他諸將皆不足為懼。可是現在徐盛卻逃出城外,要是聯合城外軍馬殺來,諸葛恪必然死無葬身之地?
孫竣也明白其中道理,急忙道:“大人,快拿主意。否則我兄弟二人就要隨大人一起……,唉!”諸葛恪倒反應神速,森然道:“一不做,二不休。先去行宮控制住陛下,徐盛投鼠忌器,也奈何不了我等。”孫竣心中大喜,嘴上卻裝著十分猶豫,道:“這,這,這可是大逆不道之罪。”諸葛恪冷哼一聲,道:“擅殺重臣,難道就不是死罪麼?汝兄弟二人現在難道還想有退路不成?”孫竣只好哭喪著臉,道:“罷了,全憑大人吩咐。”然後轉頭對其弟道:“你去城門攔住城外軍馬。”孫綝急忙應命而去。
諸葛恪倒是說一不二,立刻就與孫竣帶兵闖入行宮。及至孫權寢宮之外,孫竣乃道:“大人且請入內,末將在外護衛。”諸葛恪不疑有他,遂大步而入。孫權本來已經入睡,卻見諸葛恪滿身披掛進來,不由驚道:“愛卿這是幹什麼?”諸葛恪現在已經是開弓沒有回頭箭,將孫桓首級投擲於地,道:“陛下,孫桓等將謀反,微臣已經將其斬殺。徐盛逃出城外,還請陛下降旨擒拿。”孫權畢竟當了這麼多年的君主,儘管十分的意外,很快便鎮定下來,知道孫桓等人造反是假,諸葛恪謀逆才是真,遂冷冷道:“卿言眾將造反,可有證據?”諸葛恪知孫權不甘心為自己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