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不曾入川拜會桓帆一次,大有老死不相往來的姿態。
如今陸雲妄想以大軍出川,前往洛陽,且不說朝廷能否同意,便是張浴這一關也難以邁過。看到桓帆大為不解,陸雲乃笑道:“此事容易,只是看千歲能否下有決心。”桓帆看了陸雲一眼,道:“性命攸關,先生但說無妨。”陸雲於是正色道:“千歲處境危險,必行非常之事。漢中本千歲治下,卻被張浴竊占。不如千歲表面奉詔前往洛陽,暗中卻讓世子帶兵在後。到了南鄭,張浴必會出迎千歲,啟時千歲便可就地斬殺。以千歲之聲望,不難重新奪回漢中。”
“大膽。”桓帆猛然拍案而起,變色道:“先生是教孤謀反麼?”陸雲抱拳道:“雲並無此意。只是千歲若不帶兵前往,則無以自保;帶兵前往,則張浴必會阻攔。既無兩全之策,只能兩害取其輕。區區張浴一人,又怎能與千歲萬金之軀相比?”
桓帆臉色漸漸緩和,但仍舊猶豫不決。計無用輕咳一聲,道:“千歲,計某倒是覺得陸先生之意可行。雖然千歲不肯見死不救,但也不能任人魚肉,此亦無可奈何之舉。否則千歲孤身前往洛陽,必是有去無回。”
“計先生也這麼認為?”桓帆嘆息一聲,道:“罷了,容孤在考慮考慮。”不等陸雲再言,便高聲道:“來人,送陸先生下去休息。”一名侍衛聞聲而入,向三人見禮之後,對陸雲道:“先生請。”陸雲似乎頗為失望,對著桓帆道:“千歲萬不可心存婦人之仁。”然後跟著那名侍衛離開。
兩人走遠之後,桓帆才換過一副表情,道:“計先生,你覺得陸雲如何?”計無用又搖了搖手中的摺扇,不答反問道:“千歲覺得他可信?”桓帆哈哈笑道:“計先生的妙計,難道還會出差錯?”計無用微微搖頭,道:“計某總還是覺得有些不妥,千歲還是不可輕信此人。”桓帆點了點頭,道:“孤自理會得。只是那白浩一直跟在陸雲身邊,孤倒覺得有些不放心。”
“這個千歲大可放心。”計無用露出一絲陰險的笑容,道:“諒白浩也沒有膽量亂說話。”
“這便好。”桓帆又道:“那我們就按陸雲的意思辦,孤明日便動身去漢中。來人,去請譚、馬二位將軍過來。”譚林、馬駿乃是桓帆旗下心腹將領,既然桓帆決心出兵,自然要找這二人商議。侍衛在門外答應離開,桓帆便又對計無用道:“張浴也是員難得的猛將,只可惜不能為孤所用。此去漢中,還要多仰仗先生。”計無用略一點頭,冷然道:“張浴在計某手下未必能走過四十招。”語氣之中,大是不屑。
桓帆心中歡喜,正準備與計無用再商議細節,卻聽外面有人道:“千歲,老夫人有請。”兩人都是一驚,桓帆更是皺眉道:“是誰驚動了她老人家?”計無用淡淡道:“朝廷派欽差前來,如此大事,怎麼能瞞過老夫人?千歲還要多加小心。”桓帆點了點頭,道:“孤去去便來。待譚、馬二位將軍來後,先生可先與他二人商議。”說完便邁步出門,向那傳話之人,道:“老夫人在什麼地方?”那人見桓帆臉色不愉,急忙垂首答道:“老夫人在庵堂等候千歲。”
他們口中的老夫人,乃是桓帆之母,桓易之妻。已有七十高齡,但身體仍舊十分健朗,常說當年桓易隨太祖皇帝四方爭戰,殺孽太重,恐遺禍子孫,所以平日只在內院吃齋唸佛,很少參與府中之事。今日無故召見,自然讓桓帆的心中有些不安。
走到靜室外,就聽見裡面響起的木魚聲,桓帆知是母親又在唸佛經,乃走至門前,恭恭敬敬地道:“孩兒拜見母親。”便聽一個蒼老的聲音道:“你進來吧。”桓帆才推門而入,就見母親孟老夫人正跪在佛前,一手輕敲木魚,一手持著念珠,十分虔誠地念著擺放在身前的佛經。桓帆心中微微苦笑,沒有想到當年跟著父親叱吒疆場的鐵娘子,晚年居然會對所謂的“佛主”痴迷到這種程度?難道多念幾句經文,就能將當年在戰場上所造的殺孽一筆勾銷麼?當然桓帆並不敢說出口,只是恭聲問道:“不知母親召見孩兒,有何事吩咐?”
孟老夫人這才將木槌放下,緩緩睜開眼睛,問道:“聽說皇帝下詔書,讓你帶兵北上救援,使者已經到了成都,怎麼不告訴老身?”桓帆急忙道:“母親一向不聞俗事,孩兒不敢打攪母親清修。”
“如此大事,老身還是知道方才心安。”孟老夫人略為一停,復又問道:“你打算什麼時候動身?”桓帆如實答道:“局勢緊急,孩兒打算明日就動身。”
“好。”老夫人淡淡說了這一個字,突然再問道:“你打算帶多少兵馬前往?”桓帆心中大驚,猛然抬頭,卻見母親雙眼冷冷地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