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荒大師又淡然道:“罰你到伙房挑水一月,去吧。”
“弟子遵命。”普慧合什行禮之後,也不多看郭鵬等人一眼,便匆匆離去。
郭鵬見雲荒大師開口,急忙道:“本世子遠道而來,還請大師不吝賜見。”
秦舒正好藉此脫身,起立道:“既然大師另有貴客,在下就先告辭了。改日有空再來登門拜訪。”
雲荒大師也只好點頭道:“施主請。”
秦舒再行一禮,然後轉身開門而出。此時院中已經黑壓壓的站滿了人,最中間的錦衣青年,服飾華貴,眉目俊朗,只是滿臉的輕浮,應該就是雍國公世子郭鵬。至於周圍除了三兩名知客僧外,都是雍國公府上的家將,盡是些五大三粗的壯漢,其中一人更是高壯,面目黝黑,如半截鐵塔一般,大約就是郭鵬口中所說的黑虎了。
秦舒的目光在眾人面上快速掃過,然後秉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理,快步向著院外走去。
“小子,等等。”黑虎卻偏偏將身體阻攔在秦舒的去路上,一雙豹眼上下打量著道:“你就是那個什麼貴客?”
秦舒聽到他剛才說的話,知道是個渾人,也懶得搭理,又向旁邊退了一步,欲避開黑虎。黑虎卻得理不讓人,又進逼一步,大聲道:“老子今天倒要看看,雲荒大師的貴客是什麼樣。”
秦舒聽他口出髒言,不禁微怒,劍眉上挑,望著郭鵬道:“世子請管好家奴。”
郭鵬雖然輕浮,但深知京城重地,天子腳下,自己一個雍國公世子也算不上天大的爵位。所以在求見雲荒大師的時候,還是很客氣的。但令他沒有想到的是,那老和尚居然以會見貴客為由,拒絕和自己會面。郭鵬是雍國公郭援的獨子,在長安那邊算得上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沒有想到剛來洛陽就碰了這麼一個釘子。而手下的家將也都對這樣的待遇感到很沒有面子,便擁簇著他一起闖了進來。
如果說雲荒大師真的是接見什麼皇子親王、達官顯貴,郭鵬也還就把這口氣嚥下去了。可是偏偏從禪房裡面走出來的只是一個布衣書生,既無奴僕,也無隨從,倒讓郭鵬覺得雲荒這老禿驢太不是抬舉。所以在黑虎阻攔秦舒的時候,郭鵬也沒有開口喝止。
聽到秦舒詢問自己,郭鵬嘴角微微向上揚了揚,道:“你誤會了。黑將軍是六品軍職,可不是本世子的家奴。”他故意將這“六品軍職”說出來,也就是想再試探下秦舒的身份。心想,本世子一個家奴都是六品武官,你算個什麼東西?
秦舒何等精明,焉不知郭鵬的心思,頓時心中來氣。忽而展顏笑道:“原來是位將軍,果然是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說不清。”
黑虎聽他調侃自己,勃然大怒,喝道:“小子找死。”說著就掄起碗口大小的拳頭,向著秦舒胸口砸去。
秦舒有心向給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奴才一點教訓,所以才激他動手。正準備伸手還擊的時候,就聽傅羽在外面喝道:“住手。”
黑虎生生停了下來,轉頭又見一個二十上下的青年鐵青著臉走進院內,不由問道:“你算什麼東西?敢讓本將軍住手。”
“放肆。”郭鵬卻是認得傅羽,上前抬手就給了黑虎一個耳光,喝罵道:“瞎了眼的奴才,這位乃是燕國公傅老公爺的嫡孫,還不快去賠禮認罪。”
四姓國公在朝廷的位次排名,以燕國公為首,蜀國公為次,楚國公又次,雍國公最末。這個排名也正體現出各家與皇室關係的親疏,所以郭鵬實在不願意隨便開罪傅羽,急忙堆下笑臉,迎上前道:“原來是傅世兄。小弟聽聞世兄也在京中,本打算過兩日就登門拜訪,沒有想到竟然在這裡見到世兄。下屬不認識世兄,多有得罪,還請世兄不要見怪。”
傅羽將馬匹安頓好以後,由知客僧告訴秦舒的去處,便一路尋來,剛好卻見郭鵬帶人闖了進來。他與傅羽年紀相仿,少年時隨父祖入京,都不陌生。知道郭鵬從小就是浮浪子弟,不願意與之深交,所以只是徘徊在院子外面,並不入內相見。卻沒有想到等了一會兒就看見郭鵬的手下準備向秦舒動手,傅羽深感秦舒兩次救命之恩,又有結義之情,頓時怒氣上湧,也不顧及兩家的世代交情,開口喝止。
見郭鵬滿臉堆笑,傅羽也不好再板著臉,稍微緩和道:“郭世兄客氣了。這位是小弟的結義兄長,今日與小弟一同來安國寺中進香。不知道有什麼得罪世兄的地方,要讓家奴動手。”
郭鵬實在沒有想到秦舒會是堂堂燕國公嫡孫傅羽的結義兄長,不由地向秦舒多看了幾眼,暗忖,這小子究竟是什麼來歷?不僅雲荒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