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牢房。李吉轉頭望去,果然見一名青年侍衛迎向李昌,兩人低頭交談幾句,李昌便又回到牢房。
“二哥。”李昌一臉地焦急道:“小弟府上出了些事,急需回去處理,就先告辭了。”李吉並不在意,點頭道:“去吧。我再問馬則幾句話,也該離開了。”似乎楚王府中確實出了要緊的事,李昌行禮之後,便匆匆離開。
李吉便又轉向馬則問道:“你想到什麼沒有?”馬則又冷笑幾聲,突然道:“看來殿下不置太子於死地,是不會善罷甘休。”李吉被他說中心事,立時變色,怒道:“馬則,不要以為你死定了,就什麼都不怕。你信不信孤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殿下好威風!”馬則冷冷地回敬一句,又道:“我方才又仔細地回想了一次,好像此事確實是父親主謀,太子並不知情。”他這一改口,讓李吉大吃一驚,但隨即又想起了什麼,冷哼道:“馬則,你究竟什麼意思?”
馬則將手枕在腦後,躺了下去,道:“我父子參與謀逆,必死無疑,但好歹該給馬家留點香火。我家裡還有個五歲的兒子,我總該為他想想辦法。殿下該知道,我大充立法雖然寬和,但對謀逆等重罪,卻十分嚴厲,滅族之時,便是三歲小孩也不在赦免之列。太子是否主謀,只在我一句話,犬子能否活命,也只在殿下一句話。這裡沒有別人,咋們就開啟天窗說亮話。我知道殿下一心要置太子於死地,而我也正好可以幫助殿下完成這個心願,但殿下是不是也該幫我留下這一點香火,否則我又何苦臨死還做這個惡人?”
李吉被他說的臉色數變,半響沒說出話來,良久嘆才道:“馬則,你確實是個聰明人。”
“殿下過獎了。”馬則頗為得意地道:“其實我本來也沒有什麼希望。但今日在御前見到殿下,看到殿下在我父親為太子辯解時候的臉色,就知道犬子能有幸活下去,這也算是我對得起馬家的列祖列宗。”說到這裡,馬則微微頓了一下,然後瞟眼看著李吉,問道:“哎呀,看我說的起勁,都差點忘了問殿下,您覺得我剛才的提議怎麼樣?”
開口救馬則的幼子,對李吉來說,並不算件困難的事,但此時此刻卻不敢貿然答應,猶豫再三,才緩緩道:“父皇素來仁厚,再者馬氏先祖對朝廷有功,想要留下一點血脈,也在情理之中,這點你倒不必擔心。”馬則聞言頓時起身,拜倒在地,對著李吉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響頭,道:“只要殿下能幫我這個忙,馬則便是死,在九泉之下,也深感殿下大恩大德。”
李吉轉眼看了看吳猛等人,確定他們的距離不能聽到兩人之間的談話,才安心道:“那你好自為之吧。”遂不再多看馬則一眼,轉身走出牢房。吳猛遠遠看見李吉出來,急忙帶著手下迎了過來,一面吩咐將牢門鎖好,一面對著李吉道:“殿下果然威風神勇,馬則來天牢多時,一直桀驁不馴,難以收服,卻不想今日見了殿下,居然如此恭敬。”李吉心中一動,瞪了他一眼,道:“孤曉之以理,動之以情,他自然信服。”又看了看吳猛腰桿上彆著的皮鞭,冷哼一聲,道:“他父子二人雖是重犯,但畢竟身份不一樣,以後讓孤再知道你用皮鞭抽打,小心你身上的皮肉。”
“是,是,卑職明白。”吳猛又賠著笑道:“卑職這支皮鞭也不過是用來嚇唬嚇唬人,平日不常用的。”李吉也不理他,再向馬則看了一眼,便向外面走去。吳猛自然又是緊跟在後,不住賠笑。只等李吉跨馬遠去,吳猛才收斂笑容,換上一副表情,“呸”了一口,道:“媽的,真是晦氣。原本以為能討點賞,沒想到全是捱罵。”
再說李昌與秦舒雖然是急匆匆地趕回楚王府,但府內卻並沒有發生什麼大事。兩人一路走進書房,互相看了幾眼,便都哈哈大笑起來。笑罷,李昌才道:“老二今天怕是要高興地覺都睡不著。”
秦舒也跟著笑道:“‘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齊王一心想置太子於死地,卻沒有想到自己也在懸崖邊上。若是屬下猜得不錯,陛下此次肯讓齊王也參與審查太子一案,必然是為了試探齊王是否有擔當儲君的心胸。如果齊王一味想要陷害太子,以圖太子之位,只怕反而適得其反,失掉陛下的寵信。”
李昌點了點頭,顯然十分贊同秦舒所說的話,卻仍舊有幾分擔憂地道:“馬則其人可信麼?”秦舒答道:“殿下放心,他已經是必死之人,若能保全膝下的兩個孩兒,再臨死拉個堂堂太子墊背,黃泉路上也不顯得寂寞。至於齊王就不必說了,馬則向來自視武藝,卻屢敗於他之手,心中難免嫉恨,所以殿下只管放心。”
李昌再次點頭,揮手示意秦舒退下。秦舒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