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旨意,也只好親自走到大殿外迎接。兩人見面之後,各自行禮,入內落座。
剛剛坐定,李昌便開門見山地道:“父皇讓小弟跟隨二哥一起審理太子一案。小弟向來不問朝政,才幹疏淺,還請二哥多多關照提攜。”
李吉在心中雖然已經對這個三弟存有些敵意,但表面上還是客氣地道:“三弟不必謙讓。既然母后極力舉薦,而且三弟又一直在京城,對此事的前後十分了解,倒是為兄還要三弟指點。”
“不敢。”李昌想了想,便道:“今日在御前,馬則與其父供詞不一,小弟以為其中必然有內情。審理此案的關鍵,便是在馬則身上。在開審之前,小弟想先去天牢看看馬則,順便了解下情況。”
“剛從父皇那裡出來,三弟想著案情,如此盡心為父皇辦事,為兄真是自愧不如。”李吉先是不急不緩地誇獎了一句,腦袋卻在飛快轉動,馬則確實是此案的關鍵,所以他怎麼能放心讓李昌獨自一人前往天牢,於是接著道:“既然三弟要去,為兄也想一同前往,也好再瞭解瞭解案情。”也不管李昌是否同意,便喚過下人,吩咐準備車馬,前往天牢。
天牢重地,都是關押欽命要犯,皇子平時根本不會涉足。但今日的天牢,卻是受到自從大充開國以來都不曾有的榮幸,同時有兩位皇子駕道。負責天牢警備的乃是禁軍一支,校尉吳猛人如其名,長得五大三粗,滿臉橫肉,讓一人看就覺得是位凶神,在天牢應對這些罪大惡極的犯人也不算是屈才。
聽說齊王與楚王駕到,吳猛急忙帶上幾名親信屬下出來迎接,大禮參拜,對他們來說,想要見到皇子親王,確實很困難。起身之後,李吉向還有些激動的吳猛問道:“馬則關在什麼地方?”
“回殿下,馬則是關在東乙……”吳猛本來打算如實回答,卻被身後的下屬扯了一下,頓時明白過來,道:“卑職帶殿下前去。”抬眼見李吉原本皺著的眉頭舒展開來,才鬆了口氣,暗罵自己笨蛋。然後急忙讓在一旁,道:“二位殿下請。”李吉點了點頭,便邁步入內。
雖然天牢比普通州縣衙門的監獄乾淨整潔得多,但是越向裡走,監牢所特有的黴味,還是讓李吉連連皺眉。吳猛旁邊看到齊王的臉色,只好賠笑道:“殿下如果不趕急,卑職馬上讓人去弄些香料來。”李吉卻沉聲道:“廢話少說,快點帶路。”吳猛馬屁拍在馬腿上,哪裡還敢多嘴,趕緊閉上嘴巴。
又穿過兩重鐵門,轉了幾個方向,李吉兄弟二人才來到馬則的牢房門口。為了防止他與父親馬杲串供,父子兩人都是獨居一室,而且相距頗遠。馬則本來是躺在草堆上休息,聽到有腳步聲,便睜開眼懶洋洋地望了一眼,似乎並不驚訝李吉、李昌二人前來探監,打個呵欠,又繼續閉上眼睛睡覺。
吳猛見他無禮,大聲喝道:“齊王、楚王駕到,還不快快起來見禮。”馬則非但沒有理會,反而將身體翻轉,臉朝牆壁,背對眾人。吳猛勃然大怒,有心要在兩位王爺面前顯擺自己的威風,便提著腰上的皮鞭,隔著鐵柵欄向裡面抽打。李吉卻揮手將他止住,道:“把門開啟。”
吳猛一愣,有些為難地道:“殿下,此人武藝高強,曾多次打傷獄卒。殿下若是進去,只怕會有危險。”李吉頓時把臉沉下來,還沒有開口,身後的李昌便先喝道:“殿下讓你開啟,你便開啟,哪來那麼多廢話?”
“是,是……”吳猛只好向旁邊的一名屬下使個眼色,後者急忙從腰間拿出一串鑰匙,上前將牢門開啟,然後又退到一旁。李吉又轉頭吩咐道:“孤與楚王進去問他幾句話,你們都離遠些。”吳猛雖然不情願,卻也不敢違逆兩人的意思,只好帶著手下遠遠離開,但不住向著此地打望,唯恐兩位皇子遇險。
李吉兄弟低頭走進牢房,馬則仍舊沒有正眼看他們一眼,李吉頓時覺得心中有氣,喝道:“馬則,你也算是從軍多年,見了孤怎麼一點禮數都沒有?”馬則這才緩緩坐起身,道:“反正我都是將死的人,何必再向你兄弟二人下跪?”
不等李吉開口,李昌便搶著問道:“你既知必死,為何還要誣陷太子?”馬則嘿嘿一陣冷笑,道:“誣陷?誣陷他有什麼好處?楚王殿下,我知道你們兄弟情深,但太子確實謀逆,我父子都是受他指使,他才是罪魁禍首,死有餘辜。”
李吉聽他證詞不變,心中大喜,急忙問道:“你口口聲聲說太子是主謀,可有證據?”
“證據?”馬則仰起腦袋,似乎在回想什麼。卻又聽吳猛遠遠喊道:“楚王殿下,府上有人來找。”李昌對著李吉道:“二哥,小弟先出去看看。”便轉身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