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豔懊惱,低頭,見手裡拎著籃子,拿開,愈發覺得衣衫上的泥點打眼,牽著沈芸諾回屋,重新換了身衣衫,問沈芸諾在家裡怎麼過的,經過之前的事兒,沈聰萬萬不敢將沈芸諾獨自放在家,也就說,這些日子,沈聰也在家。
兩人閒聊著,沈芸諾見她抱著木盆要去小河邊洗衣服,跟著走了出去,邱豔看著明晃晃的日頭,思忖片刻,走了回來,“我待會去小溝渠挑水,在家洗算了,你回屋坐會兒。”將蓮花想想她的事兒和她說了,“你蓮花皆唸叨好幾回了,下午,我們找她,見著你,她肯定高興。”
沈芸諾害羞的笑了笑,幫忙抬著桶,兩人來來回回走了好幾次,不等她們上門,蓮花自己就來了,一副身心舒暢,眉採飛揚的模樣,邱豔一猜就知道李氏那邊有結果了,至少,是蓮花喜聞樂見的。
“豔兒,昨晚你和邱叔回來得早,沒看見之後發生的事兒,珠花娘真的是瘋了。”蓮花嗓門大,說完這句才發現沈芸諾也在,開懷大笑,“阿諾,你來了,什麼時候來的?”上前捏捏沈芸諾的臉,欣喜不已,“上回你畫的花樣子我娘都說好看,我針線活不好,你畫的簡單,不費時,最適合我這種人不過。”
畢竟是嫁衣,陸氏格外上心,看蓮花繡的鴛鴦圖案後又喜又驚,寥寥幾筆鴛鴦,卻栩栩如生,尤其,用的線少,好看得很,得知是沈芸諾畫的,陸氏叮囑蓮花好好繡,別辜負了沈芸諾一番心意,蓮花連連點頭,兩隻鴛鴦配色協調,繡出來跟真的似的,她也不相信是自己繡的,一切,多虧了沈芸諾。
“沒什麼,蓮花姐喜歡就好。”
蓮花又在她臉上揉了兩下,見瑩白如玉的臉頰透著紅色了才鬆開,蹲下身,和搓衣服的邱豔道,“珠花娘臉丟盡了,如果不是珠花親事臨近,珠花爹估計要休了她娘呢。”劉堂正為人老實,李氏半夜出門,劉堂正以為她去茅廁了沒放在心上,第二天,看院子裡多了玉米,問李氏,李氏直說是路邊田野上掰的。
每年點玉米,多少會有撒出來的情形,那些玉米沒人管,長高了,所有人都巴巴望著,等著據為己有,李氏性子潑辣,劉堂正以為她和人吵架後搶來的,沒放在心上,半夜,聽外邊喊捉賊,他驚覺李氏不在,人就是這樣,一旦出了事兒,心思就敏感起來,劉堂正隱隱有感覺,李氏牽扯其中了,打著火把走近一瞧,還真是李氏。
說起昨晚的事兒,蓮花娓娓道來,“珠花爹當場扇了珠花娘一耳刮子,還踢她腳,想要休妻,珠花娘氣得狠,反而不怕珠花爹了,罵珠花爹沒本事,一年到頭,家裡沒存什麼錢,又說珠花爹如果休她的話,她就卷著被子和珠花一起過日子。”說到這,蓮花嚥了咽口水,神秘莫測道,“珠花娘還說,如果誰要是敢打她又或者想把她攆出村,她就找衛家人出面,衛家不是正經人家,村裡人多少忌憚……”語聲落下,想起身側的沈芸諾,沈聰也在賭場混,衛家不是正經人家,沈家又能好到哪兒去?蓮花急急忙改口,“阿諾,你別往心裡去,我說的是衛家,和你哥哥無關,要知道,衛洪頭一任妻子受不住,偷偷跟人跑了,村裡人都說,衛洪估計有毛病又或者喜歡暗地打人,他妻子才跟人跑了的。”否則,衛家有錢有勢,好好的,人怎麼就跑了?
邱豔拉她兩下,自己好奇心也被勾了出來,催促道,“阿諾不是小氣的人,後來又怎麼了,接著說。”李氏拉衛家人下水,只怕會鬧得大家愈發不忿。
蓮花眨眼,彎下腰,伸長脖子道,“里正沒說話,像是心裡忌諱衛家,其他人是不依的,尤其你二伯母,說不給個說法,要去縣衙告狀呢,其他人也紛紛附和,最後,里正逼得沒有辦法,說等珠花成親後,將李氏攆出村,意思是劉家也跟著出村去住呢。”
好多人家地裡的玉米棒子都遭了秧,李氏引起公憤,這樣的結果反而在意料之中,不過,衛家那邊,的確是隱患,誰知,蓮花繼續道,“我和我爹走在最後邊,你猜里正怎麼和珠花爹說的,村東西那邊地勢不錯,趕集都會經過,他們搬去那邊重新起屋子,說是村外,戶籍還是咱村的,里正心裡怕衛家,多少有巴結珠花爹的意思,如果不是我爹拉著我,我肯定要找里正問個明白,珠花娘犯了這麼大的事兒,怎麼還能是咱村的人?”
邱豔一怔,也不明白里正是何用意,說起來,里正姓邱,土生土長的邱家人,為著劉家說話,的確透著詭異,想了想,道,“里正估計擔心珠花嫁去衛家後上門鬧,珠花什麼性子你也清楚,和氣生財,里正估計想著多一事兒不如少一事。”話雖這麼說,邱豔多少不認可里正的做法,李氏去地裡偷糧食,這回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