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復雜的看了眼沈芸諾,不明白她找媒人家做什麼。
沈芸諾繼續往前邊走,不一會兒,就到了一處宅子前,院門推開,一身暗紅色衣衫的婦人推開門好似正要出門,視線落在沈芸諾身上,先是雙眼放光,轉到他身上時,又露出了膽怯。
“不知道你們來找誰?”
沈芸諾囁喏的上前一步,介紹道,“我是杏山村沈家的,我哥哥是沈聰,去年他擺脫嬸子的事兒,不知嬸子可有回信了,我過來問問。”
沈聰的名字,媒人哪會不知道,託她辦事,不肯給錢,說事情辦好了再給,她幫人說媒好些年了,沒見過這麼荒唐的事兒,換做別人,她一定會到處編排他的不是,壞他一家老小的名聲,對方偏生是沈聰,媒人心裡有氣也不敢和沈聰撕破臉。
媒人上下打量沈芸諾一眼,都說沈聰福氣好,妹子生得好看不說,媳婦也是個大美人,他自己不爭氣,成了十里八村的惡人,媒人狀似恍然大悟得點頭,“的確有這回事兒,不過你親自來問?”
親事自古以來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家裡爹孃身亡的人家也有長嫂操持,沈聰娶了媳婦,那媳婦也來過她家裡,怎麼沈聰媳婦不來,反而讓沈芸諾自己找來了,媒人狐疑的多看沈芸諾兩眼,面板白皙,眉眼精緻,容貌確實出挑,她絲毫不懷疑沈芸諾騙她,只因她身後跟著的男子,身形就是在賭場混的。
沈芸諾臉上無半點嬌羞和矜持,語氣平靜如水,“家裡有點事兒,嫂子脫不開身,我才親自來一趟,不知可有什麼好的人選?”
媒人心思動了動,沈聰交代下來的事兒她哪怕再不情願都會幫忙留意,否則沈聰問起來,問得她啞口無言如何是好,今天她正欲出門走訪之前看過的人家,沈芸諾來了,她自然不急著出門,想法子將沈芸諾嫁出去,以後沈聰那尊佛不用時不時來她家裡,再好不過,心思轉動,臉上已經換上了和藹的笑,“進屋吧,別說,還真有適合得人家,我方才出門就是想去杏山村找你兄嫂說這件事的。”
沈芸諾進了門,媒人巧舌如簧,介紹的幾戶人家實際情形如何沈芸諾無從得知,從媒人嘴裡沒有聽到任何不滿的話就是了,她細細琢磨了下媒人說了幾戶人家,“劉家那位剛死了爹?”
媒人點頭,呷一口痰,道,“別以為死人是壞事,他爹過年時身子就不太好了,拖得越久,也是拖累家裡人吧,死了正好,家裡留了足夠的田地和糧食,你嫁過去吃穿不愁。”
沈芸諾沒吭聲,繼續問道,“張家那位,家裡還有三個沒成親的妹妹?”
媒人點頭,繼續道,“都是閨女,收了聘禮嫁出去就是了,能掙不少銀子,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你嫁過去,可謂是賺錢了。”
沈芸諾抿唇,同為女子,要她為難下邊的妹妹,她做不到,想著媒人說的最後一家,裴家,裴家人口複雜,四個兒子,裴徵佔三,爹不親孃不愛,地位可想而知,下邊還有沒成親的一個弟弟和妹妹……
媒人和人打了幾十年交道,哪會看不出沈芸諾對這兩家都不太滿意,著重介紹第三家,“裴家在村裡不是大戶,人脈關係簡單,別看裴家不起眼,裴大娶的可是上水村韓家的姑娘,你年紀小,沒聽說過韓大夫的名聲不要緊,出門稍微打聽就知道是哪個韓家,人多,幹活輪不到你頭上,瞧你細皮嫩肉的,選擇這種人家再合適不過,而且,裴三爹孃年輕,為人老實,和那種虐待兒媳的公婆可不是一路人。”
沈芸諾眸色漸深,沒急著回答,媒人覺得有戲,將裴家祖宗三代的事兒都挖了出來,沈芸諾看她口乾舌燥,阻止她道,“嬸子說的我相信是好的,我在杏山村,甚少出來走動,嬸子可否約個日子,讓我瞧瞧他?”
雙方定親前都會相看,媒人覺得這個合適,尤其,興水村離得太遠,來回好幾個時辰,沈芸諾去興水村的話,身子吃不消,想了想,她道,“成,這會兒不到農忙,不若五天後,我領著人去青禾村找你?”
裴徵那人,媒人見過,不得不說,高大魁梧,眉清目朗,長得沒話說,就是遇著那麼個吝嗇的娘,不過媒人不會在沈芸諾跟前揭裴家得短處,她看來,促成這樁親事就好。
沈芸諾想了想,道,“這些日子家裡有事兒,嬸子如果帶著人,可否去山腳,我到時候去山腳找您。”沈芸諾有自己的考量,她年紀不小了,留在家裡,邱豔和沈聰之後吵架還會談到她,她嫁了人,邱豔就能感受到沈聰的一心一意了。
媒人面露懷疑,“你哥哥嫂子不管這事兒?”
沈芸諾笑了,“他們自然要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