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道:“夫人來了。”
聲音一落,不等範於秀和鄭紋有什麼表現,守在花園四處的婢女便整齊向後退去,不一會功夫,她們竟是退得不見了人散,生生令得佑大的花園裡只剩下範於秀和鄭紋兩人。
這一下變化,令得範於秀瞪大了眼。就在她傻傻地看向鎮定自若的鄭紋時,突然的,一陣環佩聲響。
兩女齊齊轉頭。
這一轉頭,範於秀一驚,她騰地站了起來。
出現在道路盡頭的,是一個絕代佳人,她生得一雙杏眼,眉目如畫,身量偏高。不過她外表雖然出眾,真正罕見的倒是那氣度,既似溫婉如水,又似傲慢驕縱,這種絕對茅盾的,不應該出現在一個人身上的氣質,令得這個美人特別與眾不同起來。
可是,真正讓範於秀大吃一驚的不是這個美人的美,而是她那怎麼瞧怎麼都有點面熟的長相。
對上範於秀張著嘴傻傻發楞的樣子,姜宓笑了笑,她慢慢在兩女對面坐下,伸出玉白的小手自己給自己斟了一盅酒,姜宓慢啟櫻唇,似笑非笑地問道:“邵夫人,既見故人,雲胡不喜?”
終於,範於秀反應過來了,她伸手指著姜宓,結結巴巴地說道:“姜,姜宓?”
震驚過後卻是一陣大喜,她一個縱撲撲到姜宓身上,令得她手上的酒盅“叭”的落到地上摔了個粉碎後,範於秀一把扼住姜宓的脖子,高興地叫道:“好你個阿宓,你竟敢戲耍我們!”
姜宓終於忍不住放聲笑了起來。
鄭紋也笑了起來,她也衝了過來,握上了姜宓的手。一手握著姜宓,一手握著範於秀,這時的鄭紋,彷彿回到了青春少女時期。連帶的,因最醜最狼狽的樣子被姜宓盡知的那一點不自在也在這一刻煙消雲散了。
姜宓伸出手反摟了兩女一下,她紅著眼睛說道:“你們看,我們三個都還活得好好的。”這話一出,三女都是又哭又笑。
笑鬧了一會後,範於秀像是還不敢相信一樣,她退後兩步,朝著姜宓上下打量了又打量,驚歎地說道:“一直老是聽人說什麼幽州楊氏,我還以為那是天邊上的人,離我遠著呢,哪裡知道就是阿宓你假扮的。”
姜宓一邊笑,一邊把自己這些年的經歷簡要地說了一遍,在兩女時而嘆息時而扼腕中,姜宓轉向範於秀,輕嘆著說道:“於秀,這幾年你也受苦了。”
範於秀眼眶一紅。
鄭紋不解地轉過頭,她連聲問道:“怎麼啦怎麼啦?”
範於秀喉頭一哽,因為以往太苦,一時之間她都說不出話來。過了好一會,範於秀才把自己的經歷說了一遍。聽完她的事,鄭紋不由一陣大哭,大哭過後,鄭紋也把自己的事情說了一遍。
萬萬沒有想到對方都受了這麼多苦,兩女感慨不已。姜宓見她們哭得狼狽,不時擰來毛巾幫她們淨面。
見到這個時候姜宓還這麼冷靜,鄭紋瞪了她一眼,說道:“姜阿宓,你果然是個書呆子。我們都哭成這樣了,你還啥事也沒有。”其實早在閨閣中時,姜宓也向來冷靜。所以鄭紋這話純粹只是玩笑。
姜宓卻是笑了笑,她說道:“我有一個人要送給於秀。”在兩女的迷惑中,姜宓拍了拍掌。
“啪啪”的掌聲過後,一個年輕護衛走了出來。
一看到那護衛,範於秀便蹭地站了起來,她激動地叫道:“阿景?”轉眼,她看向姜宓。看了一眼對著姜宓誠惶誠恐的阿景,又看了一眼氣定神閒的姜宓,一直以來令得範於秀困惑的事情都明瞭起來,她高興地說道:“阿宓,阿景原來是你派去的?難怪邵郎出現得這麼及時了。”太及時了,及時得像是刻意安排好的。她還一直嘀咕著呢,沒有想到那一切還真是有心人安排好的。只不過,這個有心人是她的好友,她做一切都是為了她好!
姜宓朝著範於秀做怪的眨了眨眼,這時,阿景走了過來,他向姜宓和範於秀行了一禮後,便走到了姜宓面前。
姜宓看著阿景,嚴肅地說道:“阿景,這位邵夫人是我的好友,以後她就是你的主子了。”
阿景低頭行了一禮,肅然回道:“稟遵夫人之令!”說罷,他又向範於秀行了一禮,喊了一聲主子,便退了下去。
阿景退後,範於秀暈沉了好一會。
半晌,範於秀猛然向前一步,她慎而重之的朝著姜宓行了一禮,紅著眼眶感動地說道:“多謝阿宓護我。”
她的話音一落,一旁跟著雙眼泛紅的鄭紋也忍不住向姜宓行了一禮,同時語帶哽咽地說道:“多謝阿宓救我夫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