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不定還有些希望。走大門,肯定是走不進去了。”
劉祁和莊揚波被趙狗蛋一直拉到看不見葛府的街角才停了下來,聽到趙狗蛋說的話,忍不住都有些氣餒。
尤其是莊揚波,聽聞趙狗蛋的話立刻張大了嘴巴:“可,可是我姨母還在京中家裡伺候公婆,沒到任上來啊!”
“咦?你姨母在京城?”
趙狗蛋被莊揚波一句話說的狐疑無比。
“齊二,羊波,你們到底是什麼來歷?既然家在京裡,為什麼會跑到這老遠的慶州來?”
劉祁和莊揚波對視了一眼,莊揚波見劉祁面露難色,當先掩飾:“我二哥惹了父親生氣,被趕出來了,我也跟著出來,然後就和家中保護的人走散了,落得現在這幅模樣,連去投奔姨丈都不行,我是不是要餓死凍死累死了,嗚……”
“你別哭,你別哭!哎喲我的天,哪裡找來你這個說哭就哭的主兒?你是不是投胎的時候投錯了,該投女胎入了男身啊!”
趙狗蛋快要給莊揚波的哭功搞瘋了,手忙腳亂地給他擦著眼淚。
“我不問,我不問就是了!”
劉祁悄悄鬆了口氣。
幸好莊揚波這招“一哭了得”的本事解了圍。
“只是他現在年紀小還好,等他年紀再大點,這樣說哭就哭,該怎麼辦呢?”
還是少年的劉祁,心中突然一陣愁悶,莫名其妙的就陷入中年人的憂愁中去了,還是當爹的心情。
這廂裡趙狗蛋手忙腳亂地安慰完這個好哭鬼,那邊劉祁卻捂著自己的心口,心中做出了一個決定。
“趙兄……”
“嗯!都說了多少次了,喊我狗蛋就好!”
趙狗蛋有些不能適應地撓了撓頭,應了一聲。
“我適才想了想,你說的沒錯,就算是去投奔親戚,也斷沒有我們這樣穿的破破爛爛,連個表禮都不帶就要去見家主的,這件事,倒也怪不得那幾個門子趨炎附勢……”
劉祁探手入懷,從中衣縫著的地方取出最後一片金葉子,慎而重之的將他遞給趙狗蛋。
“我知道趙兄有些自己的辦法,可以化開這個,勞您想個辦法,把我身上這片葉子換成散碎的銀子,可以置辦幾身看得過去的衣服,備一份薄禮,好正兒八經的去見親戚。”
劉祁嘆了口氣,將金葉子又往前遞了遞。
趙狗蛋沉默了一會兒,沒有立刻伸手去接那片金子,而是看著劉祁露出的中衣一角,怔怔的出神。
他長這麼大,就沒見過這麼漂亮的布料,薄的像是霧,還反射著月亮一般的柔和光線,只是領口露出那麼一小塊兒,他也能看出這塊布料不是等閒人家用得起的,就連他家鄉那個出了名的大財主,穿的也不過就是普通的綢緞而已。
劉祁遞過去發現他沒接,心中有些不安,只能硬塞在他手裡。
趙狗蛋這才像是突然回過神來一般,有些愣愣地舉起來看了一眼,眼睛裡突然發出“啊我被刺瞎眼睛了”的表情,直接閉起了眼睛。
接下來,他像是有些沒有自信能拿得住那片厚實的葉子似的,哆哆嗦嗦地開了口:“這,這個顏色,這個,如果我沒看錯,是金子?”
他擦了好幾下,大概又想用牙去咬,被慌張的劉祁趕緊攔了下來。
這雖然是給人把玩的金葉子,但因為是官造所以做的並不像民間那樣輕薄,這一片足足有二兩多重,說是一枚小金餅也不為過,被趙狗蛋這麼用力一咬,不把牙磕了才怪!
然而趙狗蛋還在翻來覆去的看著那片金葉子,發出讚歎的聲音,大約把玩了好一會兒,才有些不好意思地抬起頭。
“哈,那個,我長這麼大還沒見過金子,就在戲文裡聽說過,丟人了,丟人了!”
他抓了抓頭,有些緊張地問劉祁:
“這麼一大塊金子,你就不怕我拿了金子,丟下你們兄弟倆跑了?我就是個臭要飯的,萬一拿了金子就走,你又能去哪兒找我?”
劉祁看了趙狗蛋一眼,充滿自信地笑了。
“仗義每多屠狗輩,門洞下那麼多人,只有你對我們兄弟倆伸出了援手,可見你胸中自有一番正氣……”
他認真地說著。
“你不是那種人。”
一時間,趙狗蛋的眼睛裡閃過複雜的神色,捏著那塊金子的手更加緊了。
他站起身,背過身抬手擦了一下什麼,頭也不回的往前走。
“你們在這裡等我,我去去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