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戴天磊以為她是厭惡自己的行徑,不願搭理他,心裡難免也氣不順,但想想要投軍還得走通顧長安的關係,也就忍下去悶著頭跟她繼續往前溜達。
又走了片刻,顧長安抬頭看見童生站在院門前張望,她快走幾步過去,童生就迎了上來,急道:“您讓車伕先回來我還當出了什麼事,您這身子骨可吃不消這麼溜達,趕緊進門歇著吧。”
顧長安腳下一停,沒接童生的話,轉身看著戴天磊,“戴公子可要進去與家兄一敘?”
戴天磊正悶著,忽然聽顧長安問了這麼一句,眼前立刻浮起顧長平虎著臉的樣子,趕緊搖了搖頭,客套道:“我就是怕都尉重傷未愈,這才護送你回府,既然到了,那我就回去了。”
顧長安暗自哂笑,看來搬出顧長平還是奏效的,當下回謝戴天磊幾句,就目送他垂頭喪氣地離開了。
童生隨著顧長安回院子,趕緊給她沏上茶,擺了藤椅,這才站在一旁問道:“您怎麼跟那戴公子一路回來了?”
“無巧不成書,半路碰上了,就探探他口風。”顧長安吹開茶碗裡的茶葉沫子,淺淺地品了一口,“這小子應該是吃了秤砣鐵了心要娶青黛,軟的來不了,只能硬攻。你那邊的訊息如何?”
“方才去打聽了,說禮部官員昨日就到了,只是忙著跟各路人應酬,還沒顧上挑人的事。往年也是這樣,總要耽擱上個把月才啟程回京。”
“樓姑那邊如何?”
“差去的人還沒回,想來也差不多了。”童生說著,忽然一拍腦門,道:“對了,方才將軍叫人來了,說是請您得空的時候去找他一趟。”
顧長安擱下茶碗,看了眼浮雲繾綣的青天,道:“成,我這就去吧。”
顧長平在書房裡坐著出神,手邊擱著攤開的書。顧長安一進門,就瞧見這麼副難見的情形,也不知道她這個兄長在琢磨什麼。
“來了,”顧長平回過神,對著自己妹子一擺手,“別戳門口當門神了,坐過來。”
顧長安老老實實搬著椅子擠到他書案旁,低眉順眼地坐下來。
“就瞧不得你這做作的樣子,”顧長平看著她一臉嫌棄,“你那個歌舞坊弄得怎麼樣?”
“還行。”顧長安惜字如金,也不看他。
“那還把管事給弄大牢去了?”顧長安平輕哼一聲,“早前我就看不中你去搞這個歌舞坊,現在還惹上那戴大頭,你說你打算怎麼把人撈出來?”
顧長安神色如常,對於顧長平對她的訊息瞭如指掌半點不意外,她從旁邊給自己捧了碗水,潤潤嗓子才道:“我有法子撈人,這事不用你操心。”
“我發現你從軍營出來以後說話都硬氣了,”顧長平停了許久,才嘆了口氣“丫頭。”
顧長安對這個稱呼顯然不大習慣,眉心一蹙,“你找我啥事,該不是就為這事吧?”
顧長平從旁邊的一摞書中拿出張紙遞給她,“老夫人來信了,說叫人接你回京養著。”
老夫人是靖遠侯顧承的親孃,也就是顧長平兄妹的祖母。老夫人一生在侯府操持,是個頗有遠見的女人。當年顧長安能留在軍中,也是後來老夫人發話,才讓顧承睜隻眼閉隻眼隨顧長平去了了。所以顧長安對她這個奶奶一向敬重,老夫人只要發話她從來都是言聽計從。
顧長安沒接那信,推著顧長平的手又給推回去,“你知道我不想回京,束手束腳,活的憋屈。”
“你在軍中時候那是誰也管不了你,眼下這情形你還留在裕州從根上就說不過去,”顧長平眯起眼來,“顧長安,不用我給你講道理吧?”
顧長安抬頭直視著他,頭一次,她發現顧長平在跟她對視的時候目光躲閃,知道他大概是瞞她什麼事了,指不定還是給她挖了一個大土坑讓她往裡跳。
“你容我想想,”顧長安推開椅子站起來,居高臨下看著她兄長,“還有事沒,沒事我回了。”
顧長平張了張嘴,欲言又止。最終只是擺了擺手,趕小蟲一樣放顧長安回去了。其實他心裡明白,她對侯府一直是牴觸的,她在那個深宅大院裡找不到歸屬感,倦久的心在裡頭就像困獸一樣憋悶。
但不管是給外頭人看還是給裡頭人看,顧長安都必須要走這一步。
顧長平看著窗外飄飛的柳絮,緩緩嘆氣。
長安,後面的路也許遍佈荊棘,可你卻半點退路都沒有了。
第十二章 分別
顧長安回到她的小院子裡,有些悵然,坐在藤椅上想了一會兒侯府裡錯綜複雜的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