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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回裕州,這就要起風了。”

顧長平舔舔乾裂的嘴唇,半眯的眼中狠戾之色乍現,“我的命沒落他手裡,他的命,就歸我了。”

顧長安向著來路奔回去,原想著要找著她下來時的繩索,設法通知上頭的人,沒想卻看見白辛和決明倆人正守在原地東張西望。

“大人。”

顧長安匆匆點了下頭,“白辛跟我來,決明通知其他人接應。”

“是。”決明彈出訊號煙火,在半空炸出一道亮光,就算在白日也能讓人看得清清楚楚。

斷崖上頓時一片歡呼,宋明遠喜上眉梢,立刻組織人結繩網,準備把下面人拉上來。

顧長安帶著白辛回到山洞,白辛把隨身攜帶的外傷藥分別給洞裡的幾人敷上,等決明趕過來,才合力把顧長平和戚少傑抬到了洞外。

其實除了顧長平和戚少傑,其他五人都還保持著基本的行動力,雖然一瘸一拐,但在攙扶下都能自己走出去。

戚少傑說當時是他和顧長平斷後,從斷崖上下來的急,都摔的不輕。他們之所以沒貿然離開,也是怕一旦出了荒山範圍,缺水少糧,又是輕傷帶重傷,可能還沒走到裕州就一命嗚呼了,所以乾脆在崖底等著顧長安來。

顧長安跪坐在一旁支著頭鬱悶,他們怎麼就知道她要找來?

“還得說是你大哥瞭解你,他說至多十日左右,那倔驢就得從京城來這山溝裡了。嘿,還挺準。”戚少傑的腿被白辛握在手裡正位,早就疼得齜牙咧嘴,冷汗直冒了,卻還是嘴上不閒著地刺激顧長安。

顧長安一眼瞟過去,就見顧長平緊閉著倆眼,好像什麼沒聽到似的。只有白得連點血色都沒了的兩片嘴唇和止不住顫抖的指尖,不客氣地揭露了他裝暈的事實。

顧長安從地上爬起來,想挪到他旁邊去冷嘲熱諷兩句,卻被旁邊固定完戚少傑左腿的白辛給拉住。

“大人,借一步說話。”

倆人往旁邊閃了幾步,顧長安皺了下眉,問:“怎麼?”

“不瞞大人,顧將軍傷的可不輕。”白辛邊說邊斟酌著用詞,可轉念一想,眼前的這位有時候比漢子還漢子,乾脆就不斟酌了,直截了當道,“將軍傷了臟腑,斷腿上還有箭傷,這崖底潮氣重,傷口不易癒合,已經潰爛了。”

“箭傷?”顧長安不自覺拔高了聲調,“怎麼方才沒人說。”

白辛為難地嘆了口氣,“想必是將軍沒當回事,只當箭傷和斷腿比起來,不值一提。”

顧長安哼了一聲,“也不知道誰才是倔驢。”

話是這樣說,可心裡頭到底不是滋味。顧長平在她眼裡就像是不會捲刃的長刀,他指到哪裡,她就能無所顧忌地衝到哪裡,好像這柄利刃總在身側,就說不出踏實。

可現在呢,他躺在一叢雜草堆裡,像個被人打進泥巴里的落魄乞丐,渾身上下連半點傲氣都找不著了。

顧長安被濃濃的無力感包裹起來,她醍醐灌頂似的意識到,原來從她離京時的從容到出關時的鎮定,再到關外的煩躁,到她找到顧長平時不由自主地想頂撞嘲諷他,其實都是因為她慌了,沒底了,所以才會抓過所有東西把真正軟弱的顧長安給藏起來。

一直自以為能帶兵衝鋒陷陣就是成熟標誌的顧都尉,忽然覺得,她其實還是沒太熟,只是皮兒能吃了,餡兒還生著。

第三十三章 後知後覺

自覺還沒太成熟的顧長安幫著從崖上下來的人把傷員一一抬進臨時編的繩網裡,但怕繩網在半途出現問題,又在各人身上綁好了繩子,這才由上面人把他們一個個拉了上去。

等崖下眾人好容易都上去,天早已黑透了。

夜裡行路不便,儘管顧長安掛心著顧長平和戚少傑他們的傷勢,但也不好冒著再添傷員的風險趁夜回城,當即拍板決定就地休整一宿,次日動身。

這一整日干的都是體力活,尤其留在崖上拉人的那十幾個,四仰八叉地癱在地上打起此起彼伏的呼嚕來。

顧長安翻來覆去睡不著,乾脆跑到給顧長平臨時搭的小棚子那去守著。白辛說他因為那道箭傷,其實一直在發熱,只是熱度不高,所以戚少傑他們照顧他的時候都沒留意。

顧長平從見到顧長安之後就好像脫力一樣,徹底昏睡過去,中間只朦朧地醒來要了口水喝。他在睡夢裡苦大仇深地皺著眉,顧長安在旁邊盤膝坐著,按白辛說的穴位給他揉揉按按,白辛說這樣能減輕痛感,也不知時不時真的管用,反正揉了總比干坐著強。

顧長安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