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出來的分支,最終會匯入到哪裡。
崖底狹長,顧長安邊走邊打四下打量,原本沒寄多少希望的巖壁上竟然出現個突兀的叉。幸虧巖壁上覆著苔蘚,畫這叉的人估計也力道不夠,只把苔蘚刮下來一層,岩石基本還是完好無損。
顧長安心頭一跳,不用湊到跟前也知道這個奇怪的叉才劃上去沒幾天。一般在外躲藏的人都不會蠢到在自己藏身地附近還劃個記號,好讓仇家順利找到自己並殺個乾淨,所以顧長安估計顧長平他們是篤定除了他們以外不會再有別人來。
這個叉是在顧長安小時候,顧長平跟她鬧著玩時候教她,那會兒他不但畫了叉,還另畫了別的幾橫幾豎,說要是以後走散了,顧長安憑著這些歪七扭八的記號也能找著他。
叉的上頭有一道微妙的連線,下頭還有一個點,普通人不會閒的沒事把一個叉畫的這麼複雜,所以顧長安是一百個肯定這枚叉的作者就是顧長平。
顧長安繼續向前,走著走著,巖壁上出現的就不止是叉了,開始有那些鬼畫符一樣的記號。她一面覺得好笑,一面又覺得情況不容樂觀,心裡憋得難受地在一蓬又一蓬的雜草堆裡搜尋。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走出去了多遠,反正再回頭時,已經看不清下來時候的那塊地方了。
顧長安眼前冒出一個又一個小土包,土是新翻出來的,土包下埋的是什麼,她不用去刨也知道,心下一時愴然。
在離土包們不遠的地方,有那麼一叢草既高大有茂盛,簡直像一扇門。
顧長安嘆口氣,頗有種宿命感地走上前去,撥開了那一叢綠油油的草。如果不是知道顧長平他們只是受困於此,她還真想罵人,這一路不管是記號還是這扇“門”,根本就是在指路,這要萬一碰上個想殺他們的,那簡直易如反掌。
一個不算幽深的山洞,洞裡透著股陰涼的氣,小小的火堆還冒著零星的火光,洞裡並排躺著幾個人,一動不動,乍一看,竟都如死了一般。
顧長安要這時候還認不出其中是一個顧長平,那她真可以抹脖子以謝她哥了。
顧長安很緊張,她真怕是因為她來晚了,然後顧長平堂堂一個將軍被困死在野外,那真不知道她死了之後該怎麼面對顧家那些早逝的英魂。
顧長安揣著點不安狂奔進去,誰知道她還沒奔到,其中一人就保持著躺下的姿勢,噌啷一聲拔出長劍,循聲直指顧長安。
“戚大哥!”
拔劍的不是別人,正是跟著顧長平一同出關找胡煒的戚少傑。顧長安面露喜色,看來他和顧長平都平安,都沒埋進外面的土包裡去。
“長、長安?”戚少傑眯眯眼睛,勉力支起半個身子,很費力地扭頭看著他。
這一番動靜,旁邊幾人也都紛紛爬起來,只有顧長平還是一動不動,繼續挺屍。顧長安藉著洞口的光一看,不得了,這洞裡簡直像住了群野人,一個個盔甲早就扔到了一邊去,蓬頭垢面,鬍子也打了結,所幸精神頭都還行。
“我來晚了。”顧長安扶住戚少傑,掃了眼她大哥,見人還喘著氣,心就飛回了肚子裡。
“去看你大哥,他傷的不輕。”戚少傑推她一把,又低頭重重咳嗽幾聲,聽著像是傷了內臟。
顧長安跨一步挪到顧長平旁邊,就見他臉上髒兮兮的,衣裳也破了好幾個窟窿,鬍子拉碴,跟外頭那群丐幫也沒什麼區別。
“傷哪兒了?”顧長安一見他哥還活著,臉色也算紅潤,平時在他面前那股混不吝的勁兒就又鑽出來了。
顧長平半掀掀眼皮,啞著嗓子哼道:“你個小王八蛋,才來啊。”
顧長安聽著他一句話說的氣若游絲,肚子裡的心又呼地飛起來,皺著眉看他:“你才王八蛋,到底傷哪兒了?”
“腿斷了。”顧長平眼神渾濁地瞟了她一眼,說的稀鬆平常。
戚少傑在後頭有點聽不下去,補了句,“從懸崖上下來時候摔的。”
“山上那把火還真是祁盧放的?就為逼你們跳崖?”顧長安瞪瞪眼,這是不是有點迂迴啊。
“還真不是那孫子放的,這事啊,小孩兒沒娘說來話長。”那邊半坐起來的一個顧長平的親衛啐道。
顧長安心底閃過一絲疑惑,想接著問又覺得不是時候,站起來俯視著她大哥,“看你一時半會兒也死不了,還能上外頭弄那些鬼畫符,等著,我去叫人來抬你出去。”
說著,顧長安就利索地出去了。這邊,戚少傑嘆了口氣,轉頭看看顧長平,說:“丫頭還不知道,茲要咱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