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珠為難地扭著手:“奴婢可不敢去回,您是沒看見皇上的臉色……”
我長嘆一聲,叮囑道:“那你在這裡盯著,每隔一會就看看傷口的癒合情況。”這種毒藥之所以難解,就因為它跟別的毒藥不同,不是你吃了解毒藥就行,還要外敷,不然傷口總是難以癒合,慢慢潰爛而死。
皇上在一株美人蕉前負手而立,見我出來,冷冷地哼了一聲,抬腳就往門口走。
我追上去陪著小心:“皇上,我現在還不能跟您回去。”
“為什麼不能?”他轉身怒問,臉上果然有風雨來臨的前兆。
“我要等結果,看到宇文娟有明顯好轉,我才敢給太后用。”
“你還敢說!我還沒找你算賬呢,你現在越來越放肆了,什麼事都敢自作主張,誰借你的膽子?”他拽住我的手往前拖,見我掙扎,竟然一把抱起來,同時喝令從人:“你們今晚分班輪值,每一刻檢視傷口一次,寫下詳細報告,明天交到玉芙殿。”
言訖,不由分說抱著我上了龍輦。
正文 第二百三十五章 時局日日新
更新時間:2010…6…15 10:13:26 本章字數:2778
山雨欲來風滿樓。
玉芙殿的寢居,兩人各駐一把紅木大椅,一個面色鐵青,一個故作鎮定,下人們戰戰兢兢地送上茶水點心,然後在一聲暴戾的“滾”字中踉蹌退出,殿後的小安子難掩驚惶地合上了房門。
長久的沉默,耳中只聽得見某人急促的喘息,待後知後覺的我察覺到情況不對時,龍袍龍靴已逼近身側,然後以前所未有的力道被摔到床上,衣衫盡裂,兩隻手根本不夠用,守了北國丟南疆,守了南疆丟北國,最後手忙腳亂,金盤失守,寸寸淪陷。
良久,洩去了熊熊怒火的某人這才平息了紊亂的呼吸,伸手把我攬在胸前說:“你知道這一晚我是怎麼過來的嗎?頭髮都快急白了,又不敢貿然出兵,怕那邊狗急跳牆,反而對你不利。”
“對不起,讓您擔心了。”撫著他白玉一樣溫潤的臉,我一個勁地賠不是,千錯萬錯,認錯總沒錯。
摟著我肩膀的手微徵用力,嘴裡恨道:“知道我會擔心,還這麼膽大包天!”
“這不是著急嘛。”
他的眼光暗淡了下來,從我頸下抽出手臂,賭氣側過身說:“說到底,你還是不相信我。”
這點我怎敢承認?忙貼在他背上磨蹭示好:“不是不相信,是想為您分憂,皇上再英明神武,到底只是個未及弱冠的少年,朝廷風雨飄搖之際,多少國家大事等著您去處理,哪能事事躬親?再說了,太后是我親孃,我為她效力也是應該的。”
連哄帶勸,總算把他哄轉過來,但很快又恢復了冷凝之色,翻身懸在我上面,盯住我眼睛問:“他們不可能那麼好說話,隨隨便便就給你解藥,說,你用什麼換的?”
我本來就沒打算隱瞞,故而爽快地招供:“他們給我吃了一顆藥,說每三天發作一次。”
話音剛落,人已掀開繡帳,朝外面大喊:“來人,快傳太醫!”
一盞盞宮燈亮起,帳外人頭攢動,玉芙殿裡一片兵荒馬亂。
只可憐了那些太醫,最近宮裡重要人物紛紛落馬,他們本來就夠忙亂了,我又來添亂,連已告老的幾位都被連夜傳入宮中,我的手腕幾乎一整晚伸在帳外,接受一個又一個診脈。到天矇矇亮時,太醫們已基本確定了幾種毒素的名稱,皇上擺出一副“你要敢說沒救我就立刻讓你沒救”的可怕臉色,太醫們為保命計,只能一直拍著胸脯說:“能解,能解,臣等這就去配解藥。”
到底能不能解,只有天知道了,但他們既然有這話,暫時我的小命應該是沒問題的,更何況始作俑者也不敢輕易要我的命,所以到最後我反過來安慰他們:“三天後皇后沒事,那邊就保我沒事,到時候一有解藥送來,你們就拿去研究配方。”
太醫院正胡大人看了我一眼,忍不住提醒:“即使三天後有解藥,那也是公主的救命藥,發作後就得趕緊服下,哪有時間給臣等研究?”.
我笑道:“這就看你們的本事了,這藥發作了就跟羊角瘋發作一樣,只要你們事先給我服下一種帶鎮定作用的藥物,讓我昏睡過去,不就可以熬一陣子了?”
太醫們又嘰裡咕嚕商量了一回,到底擬定了什麼方案我不知道,大抵是同意了我的想法吧。其實,宇文娟中毒後會一直昏睡,我本就懷疑是他們故意弄成的,想也知道,不能癒合的傷口,眼睜睜看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