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這一切,就是為了離開孫家?”
“殿下,下官句句屬實。這方氏在其父出事後,就大病了一場,病癒後性情大變。下官聽下人說,她不止一次對身邊心腹丫頭說,要離開孫家給她爹翻案復仇。殿下,下官真不敢欺騙您,她前腳拿到和離書,後腳就離開了孫家,離開速度之快,讓人覺得不可思議。這說明她早就料到今天會發生的一切,提前做好了準備,這事可做不了假。”
“提前做好準備?”宗鉞意味不明地問了一句。
“是的,殿下。”
“好了,你下去吧。”
孫慶華如蒙大赦從地上爬起來,擦著汗下去了。
……
堂上很安靜。
宗鉞臉色晦暗莫名,德旺哭喪著一張臉,心裡直叫完了。
主子從來心高氣傲,哪裡吃過這種悶虧,這女人哪怕姓方,這次誰也救不了她。不過他不是替姓方的女人叫完了,而是自己,德旺有預感最近自己的日子不會好過。
“讓人去城門尋,找到後帶回來。”
“是。”
*
馬車中,方鳳笙正讓知春和知秋幫她換衣服。
換了衣服,再梳髮髻。
不多時,一個翩翩佳公子就出現在人眼前。
就是瘦了些,但難掩風姿卓越。
“還差把扇子。”
知秋笑眯眯地拿出把摺扇,遞給方鳳笙。
摺扇已經有些陳舊了,是沉香木做的扇骨,因常年被人手捏汗揩,上面有一層光潤濃郁的包漿。扇面是宣紙做的,正面是一副雅竹圖,背面則寫了兩行字——先天而天弗違,後天而奉天時。
落款是鳳甫居士。
鳳甫乃是方鳳笙的字,也是她以前行走在外用的名字。這把摺扇是當年她閒來無事自己做的,用了很多年,後來被她扔了,沒想到知秋還幫她收著。
看著扇子,鳳笙有些感嘆。
她手腕輕輕一抖,扇子被散開,扇了扇風,又收起。扇骨十分順滑,絲毫不見僵滯,顯然平日裡被人精心保養著。
“你們有心了。”
“雖然少爺把它扔了,但婢子想總有一日少爺要用上,就偷偷撿了回來,像以前那樣,隔些日子就上些油。”知秋說。
“還未說,這兩年辛苦你了。”
當年方鳳笙入孫家,知秋卻沒有以陪嫁丫頭的身份跟進來,而是走了其他門路進了孫府。為的就是方鳳笙在問秋堂之外,能多一個訊息門路,這知秋也是機靈,竟混到王玥兒身邊。
這兩年王玥兒沒少刻意針對方鳳笙,可惜身邊有個耳報神,就沒有得逞過。這次鳳笙能順利離開孫府,也多虧了王玥兒那邊的催化。
“奴婢不辛苦,為了少爺,讓奴婢做什麼都行。”
鳳笙像以前那樣,揉了揉知秋的小腦袋,本來機靈活潑的婢子,頓時臉紅得像擦了胭脂。
“好了,你們也別耽誤,都把衣服換換。”
車外,趕車的禹叔問:“少爺,我們現在去哪?現在時間也不早了,要不找個地方歇腳?”
“別耽誤,直接出城。跟王二說,讓他們緩一日走,我們在城外等他們。”
禹叔並沒有多問,驅車往城門外駛去。
等到了城門處,他終於明白方鳳笙的意思。
因為城門處,竟然多了一些人,看打扮不過是常人,可守城門的門卒竟對他們畢恭畢敬。
這些人站在城門兩側,目光焦距在出城的百姓們身上,似乎在找什麼人。
見到他們這一行人有馬車,為首的一人對門卒使了個眼色,那門卒就帶著幾個人走上前來攔下車。
“官爺,這是——”一身車伕打扮的禹叔問道。
“車裡坐的什麼人?”
這時,車簾子動了。
先是露出一把摺扇,再是車簾被掀了起來,探出一個拿著摺扇的倜儻書生。
“發生了什麼事?”
“幾位官爺突然攔下車,小的也不知道。”禹叔說。
鳳笙姿勢熟稔的散開摺扇,搖了搖:“是找什麼人?這車中只有我和兩名書童。”
為首的門卒對身旁的人投以眼色,那人搖了搖頭,門卒揮揮手,示意可以透過了。
“少爺,這些人是?”等馬車出了城門,知春問道。
“你忘了少爺我惹怒的某人?”
想到那個某人的身份,知春縮了縮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