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處分司都說正在著手準備,另外又就積鹽如何運輸的事情,和範晉川進行了一番商議。
兩處分司的意思是讓淮北分司自己來運,他們不負責運送,處理積引是淮北自己攬下的事,到時候功勞自然也算淮北,與淮南無關。
這是鬧情緒了。
下面人鬧情緒,作為上峰只能安撫,範晉川提督兩淮鹽道改革,算不得兩處分司的直屬上峰,這活兒只能賀綸幹。
賀綸滿懷信心,也是醒悟過來後,想做點什麼用以彌補。可直到這次的事他才發現,他這鹽運使做得太不用心,下面沒幾個人聽他的。反正泰州分司和通州分司沒有聽他的,即使他曉以大義,對方也有諸多借口推諉。
這件事被鳳笙得知,她給範晉川去信說:“莫怕是對方是在故意拖延時間。”
為何會拖延時間?
鬧情緒是其一,不痛快是其一,但這都不足以讓對方故意違抗命令,那麼只有一個可能——從表面上看去,確實積壓了很多鹽引,各大鹽場積壓的鹽應該堆積如山,可事實上誰會眼睜睜看著堆積如山的鹽,而不動些別的歪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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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笙猜到範晉川肯定會就此事與她掰扯很久,她沒想到對方竟然親自來了海州。
“方賢弟。”
再次相見,依舊是拱手為禮,可不光範晉川變了很多,鳳笙也變了很多。
“賢弟和以往相比,黑了許多,也瘦了許多。”
鳳笙沒忍住摸了摸臉,似乎每個久未見她的人,再見面總會這麼說一句。
“大人風采依舊,神采煥發。”
這是場面話,範晉川自然聽得出來,有些失笑也有些無奈地看著她:“賢弟不迎我進去坐嗎?”
鳳笙這才往旁邊讓了讓:“竟只顧說話了,大人請。”
下人奉了茶來,兩人邊喝茶邊說話,近大半年未見,以為應該有很多話說,可除了說公事,似乎也只能說公事。
說了會兒,鳳笙主動切入正題:“大人這趟親自來,是為了積引之事?還是為了你想動兩處分司,我不太贊同?”
“都有,主要也是想來探望一下賢弟,我幾次與你遞信讓你來揚州,可你總是不來,那就只有我來找你了,”
鳳笙眉眼半垂:“事情太多,按下葫蘆浮起瓢的,大人應該能理解才是。”
“我還以為賢弟是在躲我。”
鳳笙去看範晉川的臉,發現他臉色很正常。
於是她吐出一口氣,笑著說:“這肯定是大人的錯覺。”頓了下,她又說:“還是說正事吧,大人還是想動兩處分司?”
範晉川點頭:“我覺得這是最好的機會,逼他們拿出以前的積引,如果拿不出,就可以把這群蠹蟲拿下。”
“大人應該聽過剛易折的道理,做人留一線,不是為了日後好相見,而是為了防止狗急跳牆。以我們現在的能力,還不足以去撼動整個淮南以及兩處分司,就算把人都撤換了,新政還未能推行,換個人坐那些位置,其實並沒有太大的區別。”
“那賢弟的意思是?”
“一步一步,徐徐圖之。”
“可——”
這時,突然有人闖了進來:“此言未免太有失士氣,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這位方大人看來不太懂這個意思。”
鳳笙看向來人,皺起眉:“這位——”
“此乃霍公公。”
也是範晉川這次會在京城耽誤的原因。
來人穿一身普通的綢面直裰,但明顯能看出和常人不太一樣,那陰陽怪氣的腔調,以及那站姿走姿,顯得有些女性化。
“好了,方大人不用多禮,坐下吧。”在首位坐下後,霍公公端著下巴道。
鳳笙在下面坐下。
“新政在淮北試行已見成效,所以淮南也不過時日的問題,方大人說一步步來,徐徐圖之,未免也太失了士氣。陛下已發下聖旨,爾等已經有了最有力的靠山,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一個小小的淮南,難道還能上天不成?方大人何必忌憚如此。”
“這——”鳳笙猶豫一下,道:“下官倒不是忌憚,只是凡事打破容易重建難……”
“行了,方大人,別說你那些書生氣的論調,咱家說可以就可以,這事早解決早完,剃掉那些不聽話的蠹蟲,新政就能順利施行下去。”
鳳笙出去了一趟,讓人設宴。
如果只有範晉川,隨便即可,可現在竟然多了個宮裡來的公公,就不能等閒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