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媚初聽了只渾身僵硬,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一步,見著那張日思夜唸的臉,卻說出如此狠絕的話,猶不相信似的,只喃喃道:“你···你為何···為什麼這樣厭惡我···”
沈毅堂卻是嗤笑一聲,上前一步,湊過去,只貼在那蘇媚初耳邊一字一句道:“你自個心知肚明不是麼,我原本就不樂意娶你進門,是你自個腆著臉皮非得要嫁過來,你自己的選擇只得你自個受,可不要將怨氣都撒在別人身上。最後再送給你一句話,你得需給爺牢牢記著:你是你,我是我,永遠不要試圖把你的手伸到爺的院子裡,伸到爺的身上,不然我叫你知道爺的手段,明白了麼?”
說完,這沈毅堂不欲多呆一刻,只甩袖子轉身離去了。
那蘇媚初只渾身顫抖,一時呆若木雞,好似還未從那沈毅堂的話裡反應過來,待那思柳擔憂的上前喚她,只見她瞪紅了雙眼,站在原地嘶吼一聲後,又直喃喃道:“為什麼···為什麼這般待我···”
一時面露痴癔,手緊緊的握成一團,指甲都陷入了皮肉裡,卻渾然不覺。
這沈毅堂出了正院後,便直接去了攬月築,只聽說這日林月茹在園子裡散步,卻恰好碰到了蘇媚初,只不知道當中發生了什麼爭執,又讓後來的襲雲替那林月茹捱了蘇媚初一巴掌。而那林月茹似乎是受了驚,動了胎氣。
那襲雲身旁的丫頭哭哭啼啼說得並不真切,總歸是那蘇媚初動手打人了,她素來蠻橫,又愛仗勢欺人,從一開始便入不了他的眼,這沈毅堂早早便看不慣了,若是安分守己,想來也懶得去搭理,可是整日鬧出一出又一處,平白惹人生厭,終是壓在今日一同爆發了出來。
這幾日五房氣壓有些低,下邊一個個都繃著心絃,大氣不敢吱一聲,生怕惹了主子們的厭惡。天氣也在這時候驟然聚變,下起了陰冷的雨絲,約莫夾著雪粒子,一時間所到之處皆是變得有些壓抑。
春生卻無心管轄那些,正在歡歡喜喜的待在房間收拾細軟,她疊了兩件貼身的衣裳放入包袱裡,又把床頭剛繡完的鞋墊放了進去,那鞋墊針腳整齊,縫合的細細密密,一看便知手藝精湛。頓了頓,春生又從櫃子裡取來那個小匣子,一開啟,裡面已經存放了好些東西,皆是她獲得的賞賜及奉例,有七八兩碎銀子,十來個金裸子金瓜子,並三四對珠花,一個吉祥如意鎖,還有那日沈毅堂賞賜的玉佩。
這是她入府以來所得的所有,平日裡待在在府裡穿戴不愁,又不缺吃穿,不用花什麼銀子,至多是讓府裡採買的婆子捎進來幾件小物件,及替香桃那貪嘴的小丫頭買過幾次零嘴,皆是要不了幾個錢的,餘下的皆被她原封不動的儲存了起來,是以現下這春生算是一個小小富婆呢。
這筆銀錢在府裡可能不算什麼,可是到了尋常人家卻是一筆不小的數目了,便是到了自個家,也是全家幾個月的開銷了,春生想著把自己攢的銀錢拿去家裡用,一時忽然有種小小的滿足感。
此番是她入府以來頭次回家探望,幾日前收到了家裡的書信說母親許是這幾日生產,一時激動便早早告了假,只心中盼著能夠趕上弟弟出生才好啊。
春生心中歡呼雀躍,急急忙忙的整理了許久,只覺得這個要拿那個要帶,只恨不得把所有的東西都帶去不回了才好。
因外頭下著小雨,夏銘姐姐勸她等明日雨停了在回,她早已等不及了,只恨不得長了一雙翅膀立馬飛回去。夏銘理解她的心情,倒也沒有多勸,只找人替她備好了一輛馬車,道:“府裡有些臉面的丫鬟嬤嬤出府都備了馬車轎子,這份體面可不是人人有的,咱們平日裡興許不講究這些,不過你不同,那錦園縣路途稍遠,又恰逢趕上這樣糟心的天氣,還是坐馬車穩妥些的好。”
春生聽到夏銘姐姐為她備好了馬車,一時有些驚訝,她原本與那袁伯說好了,準備坐他的牛車回去的,袁伯是她大堂姐夫家的叔叔,也是沈家的奴才,平日裡家中來信什麼的皆是勞煩他送來的。
夏銘道:“那駕車的乃是我嫂子家的侄子,你只管安安心心的乘坐便是。”
春生聽了一時好生感動,心道:這後院人心似海,卻也是有好人的,這夏銘姐姐如此心地善良,又這般耐心細緻,從自個入府後便諸多照料,往後若是有需要她的時候,她一定好要生報答。
春生跟在夏銘姐姐後頭走著,預備去跟主子也報備一聲,這沈家下人們當值告假皆是登記在冊的,按理說這些細枝末節的小事自是不會驚動主子的,在這內宅中唯有一等二等丫鬟小廝告假才需要經過主子們的特許才行,像春生這般三等甚至是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