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奶奶。”說著便舉了舉手中的木託。
那婆子聽見春生說來自鬥春院後便和顏悅色許多,見春生年紀尚小又有些疑慮,往日派賞姨奶奶物件皆是由主子爺跟前的大丫鬟親自過來的啊,這回麼,那婆子心中不免多了一番思量,又上上下下打量春生幾眼,便對春生道:“你且稍等片刻,我去稟告姨奶奶去。”
說著便放下手中的木盆,又擦擦手,擺弄了一番衣物頭飾,這便往那遊廊繞過去了。
春生原地等了片刻,便見有一穿著光鮮的丫鬟從那邊遊廊繞了過來,遠遠地瞧著,見春生不過是個□□歲的跑腿丫頭,便止了步,遠遠地衝春生招手道:“你且過這邊來!”
春生低頭赦目跟在後頭,待繞過一座操手遊廊,便聽到琴聲愈來愈近,又拐了幾處,一時進入一角亭中。見亭中坐著一穿戴素雅的女子,正在撫弄琴絃,因背對著看不到面容,卻身姿卓約,風姿娉婷,一眼便知定是那驚為天人之人。
那女子身旁立有一侍女,旁邊几子旁有個丫頭扇風爐煮茶,另一邊有個丫頭正低著頭擺弄茶具。
那撫琴女子便是這攬月築的主人林月茹林姨娘,立在一旁的是她的貼身侍女玉迭,旁邊整理沏茶的便是那對雙生姐妹花兒尋歡,報喜兩人,自來府中之後,終是又碰著了。
只見方才那丫鬟悄無聲息的進去衝玉迭小聲稟告,便見玉迭衝她擺擺手,不一會兒,便見那琴聲停止了。
春生低著頭緩緩地走進幾步,雙手把木托里的黑檀香木飾妝匣舉過頭頂,恭敬道:“姨奶奶,這是主子爺特意吩咐奴婢送過來的。”
春生聽到那林月茹淡淡的應了一聲,便見一旁的玉迭前來接過妝匣,那玉迭識得春生,見了她有些詫異,道了聲:“是你?”
春生對著玉迭恭敬的道了聲:“玉迭姐姐!”便恭順地低頭立在了一側。
見亭子裡那林月茹也跟著看了過來,玉迭便上前解釋道:“這小丫頭喚作春生,原是在莊子時與尋歡,報喜幾個一同被爺選中送來伺候小姐的,小姐後來帶了尋歡報喜回府,這春生便還留在了莊子裡頭,卻不想,這會子也跟著到府裡來了,似乎是進了爺的鬥春院。”
那林月茹聽罷便仔細打量了春生一番,見她生的玉質伶俐,似乎有些印象,便對玉迭道:“玉迭,叫人打賞些瓜子零嘴吃食與她!”
春生趁機偷偷抬眼看了一眼,只見那林姨娘脂粉未施,衣色素淡,卻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是另一種美態。只是見她面蒼白,不勝嬌弱,似乎身子有些虛弱。
春生便又想起近來在院子裡聽到的流言,直道攬月築那位如今可是風光無限,僅道一聲飯菜不合口味,那廚房裡便是絞盡腦汁上趕著做這個做那個,簡直是把那位當做菩薩供著,生怕怠慢了她及她肚中的孩子。院子裡傳言這林氏託大,如今這在春生看來應當確實是身體略有不適吧。
這春生得了幾顆瓜子與糕點吃食,心道回去後香桃那小丫頭該樂了,又可以美餐一頓。只是這瓜子並不是吃的瓜子,是幾顆金瓜子,造著瓜子的形狀冶煉而成,形狀精小,古樸可愛,名義是為瓜子,實則是些碎銀子,乃日常主子們隨手行賞把玩之物。
春生回去之際那玉迭還道讓她得空了來攬月築玩耍,春生笑稱好的,轉身之際,見那尋歡,報喜二人的目光一直追隨著她,兩人見著她雖有震驚,卻一直未有想要招呼的意圖,她淡淡地看了一眼便很快收回了視線。
待春生走後,玉迭把妝匣開啟,見裡面擺放著一套精美首飾,玉梅髮梳三支,金絲八寶攢珠釵一對,雲鬢花顏金步搖一對,一看便知並非凡品。
尤其是那對雲鬢花顏金步搖,花式愈繁,以黃金屈曲成鳳狀,綴以珠玉,晶瑩華美。那尋歡,報喜見了眼珠子都不動了,忍不住直讚道:“好美的金釵。”頓了頓又追捧道:“也只有這般金貴的首飾才配得上咱們姨奶奶的絕世容顏,爺待咱門姨奶奶真是上心極了!”話中含著無限欽羨。
卻見那林月茹伸手拿出一支金釵看了看,臉上並無太多喜色,只拿在手中觀摩幾下,便放了回去,神色淡淡的對玉迭說道:“收起來吧。”
玉迭見林月茹興致不高,想到那沈毅堂已經好幾日不曾踏入這攬月築了,縱使派人送了東西過來,到底是不一樣的。玉迭猜測得到定是為了下月那樁婚事在忙活,玉迭猜測得到,那林月茹勢必也是知曉的。
又想到這正房還未入門了,有些心思活絡的便開始見高踩低了,這高門宅院中的女人唯一的仰仗不就是那爺們的寵愛麼,一旦失去了庇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