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往常,發生了這樣的事兒,自然是報官走正常的程式,只目前朝局混亂,東宮勢威,朝局儼然唯獨太子獨大。
內不穩,而外不固。
恰在此時,北方突厥忽然異動,汶家正在全力背戰,這檔口汶家的愛子又生死不明,以太子以宇文家為首的勢力,自然要據理力爭。
袁仁昶被官府拘留了起來。
汶允濤救回了半條命,不過後半生怕是得癱在床上了,便是救活了,終究廢人一個罷了。
此事傳到了北疆汶家的耳朵裡,整個汶家勃然大怒,只快馬加鞭的派了長子赴京,只帶了一句話回:定要袁家那小兒命償。
袁侯爺長跪在殿外,只求聖上網開一面,留小兒一條性命。
平日裡與袁家走得近的,或者與太子敵對的一方亦是隨著求情。
然以太子為首的勢力強勢諫言,咄咄逼人。
皇上看著朝堂上以東宮為首壓倒似的的諫言,只冷著一張臉,竟久久不曾發話。
因著這一樁妓館奪人事件,儼然已經引發成了一場朝堂上的僵局。
東宮態度強硬。
皇上的態度引人深思。
而自三年前還是九皇子的瑞王遭遇了那一番變故後,以沈家為首的一派“勢力”,此番卻是保持了中立,未曾發表任何意見,依稀覺得亦是有些耐人尋味。
這樁事兒一時間在整個京城鬧得沸沸揚揚。
便是連身居高宅內院,一貫不參合外事的春生,亦是聽到了些許傳聞。
只下意識的追問了一番:“你說的是袁家,侯府袁家?”
莞碧忙點頭道是,她本就在書房當差,沈毅堂書房這一段時日未曾斷過人,雖每每皆是密談,終歸勉不了聽了一耳朵。
在加上袁家與宇文家這一樁事近日著實鬧得沸沸揚揚的,莞碧怕春生在院子待著悶,便撿了當做稀罕事兒說給了她聽。
春生聽了,卻是心下有些複雜。
若是旁人,春生興許真當做稀罕事聽了,可是這袁家與宇文家···
偏偏是這兩家···
想著昨夜那沈毅堂天快亮了才回,這一陣只忙得兩腳不沾地了,這會子歇著人還未醒了。
沈毅堂鎮日忙碌。
偏偏此時袁家與宇文家一起牽扯到了一塊兒,私底下便覺得有些不同尋常。
袁家先且不論,那宇文家,春生卻是知曉的。
天子近臣,皇家國戚,用這世間最威嚴顯赫的詞來形容都不為過,曾經沈家可與之並肩,可自三年前,九皇子遭遇那一番變故後,東宮獨大,宇文家的權利更是隨著水漲床高,儼然成了比沈家還要厲害的勢力。
而春生的曾祖父曾經與現如今宇文家的當家人宇文霽有過過節。
這是春生託江家,又私下派了鋪子的親信各忽打探到的線索。
然而,她無權無勢,當年的事兒便是果真有知情人,憑著現如今宇文家的權勢,誰敢撼動?
可是現如今。
春生不由將手中的帕子給一把握緊了。
不由想到了早前,沈毅堂對她道的那一番話,他說,都交給他···
春生的心忽然砰砰的跳了起來。
第269章
二人在廳子裡說著話。
春生特意壓低了聲音; 說了許久; 後瞧見日頭不早了; 正欲到裡頭檢視,恰逢外頭楊大過來稟告; 說大老爺有急事請爺,請爺速速前去議事兒。
春生便立即進去了。
時下已到了九月底; 天氣微涼; 沈毅堂身上蓋著薄被; 正仰面躺著; 睡得正熟; 呼吸均勻; 胸前一下一下平穩的起伏著。
沈毅堂是忙到天將要亮的時候才回屋歇下的; 春生恰好迷迷糊糊的醒了,他解了衣裳便躺了下來,直接摟著春生,嘴裡道了聲“困死爺了”; 話音剛落; 倒下便立即入睡著了。
沈毅堂這些日子忙碌不堪; 她都已經有好幾日未曾與他說過話,一道用過飯了。
這會兒春生坐在床邊瞧了一陣; 見他面容有些疲憊; 雙眼下泛著烏青,下巴處已經長出了細細密密的鬍渣。
春生瞧著忽而只覺得有些心疼,不由探著手往他面上探了探。
腦子裡還在想著方才莞碧的那一番話。
其實; 上回袁家的次子在江家宴會上鬧了一樁醜聞,春生以為定是沈毅堂那睚眥必報性子給整的,以為事情便是那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