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家人心疼,養的一身細皮嫩肉。
身子雖羸弱,性子卻得了汶家真傳; 亦乃是個十足火爆的小霸王。
在北方自然無人敢惹,可是這初來京城,無人識得,卻不想,又因著這張狂的性子,竟一時走了水。
汶允濤因被打斷了腿,又一時引發了舊疾,差點魂歸了西天,還是特意請了宮中的御醫圍著守了整整一夜,才勉強將人給從鬼門關裡給拉了回來。
人雖是獲救了,卻是去了半條命。
這汶家、宇文家、太子,這一個個豈是好惹的,無論是哪個,便是跺一跺腳,這天下都得抖三抖啊。
因著這夜瑞王大喜,怕衝撞了吉日,只派人守在了袁家的府外防止人給跑了,待等了一夜,第二日一早,宇文霽便直接進了宮,向陛下討說法去了。
而這夜袁家袁侯爺弄清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後,又聽聞了那汶允濤的身份後,便一時慌了神了,當場險些暈厥了過去。
只忙被那秦氏扶著,坐在了椅子上,替他順氣。
而這袁仁昶平日裡在京城胡作非為慣了,乃是個活閻王,別說將人打斷了腿,便是手裡拽著幾條人命官司,也不是沒有的事兒。
一出來,便瞧見家裡急的團團轉,心中卻不以為然,汶家?打哪兒冒出來的,還從未聽說過這勞什子汶家呢。
是以,便歪坐在了椅子上,伸手掏了掏耳朵,懶洋洋的道著:“不過是斷了條腿,人不是還沒死透麼?擔心什麼,爹,您可是有爵位在身的,往日便是連聖上待您也得禮遇三分,這滿京城 誰敢招惹咱們袁家,大不了,給那汶家送些銀子過去不就了事兒了麼···”
“住嘴!”話還未道完,便見那袁侯爺指著那袁仁昶急紅了眼直道著:“混賬,混賬,你···你這個孽障···”
只抖著手,指著那袁仁昶,氣得一時說不出話來了。
袁仁昶癟了癟嘴,倒是不在言語了。
卻見那袁侯爺只忽而一臉木然道著:“這汶家豈是個好惹的,別說這汶家,便是背後的宇文家,太子哪個又是個好惹的···”
說到這裡,只忽而閉上了眼,一臉喃喃的道著:“咱們袁家怕是要到頭了···”
袁仁昶聽了面上只一愣,見自己的爹一副事到臨頭的模樣,張了張嘴,竟一時說不出話來了,心裡也隨之有些惶然起來。
而一旁秦氏聽了,卻是一臉擔憂的道著:“老爺,這這···您可別嚇唬我啊···”
卻見那袁侯爺忽而猛地睜開了眼,只雙目入炬的盯著秦氏冷聲道著:“都是你這個愚婦給縱容的···”
說著便又嘆了一口氣,伸手揉了揉額頭,沉吟了半晌,忽而抬眼看了那袁仁昶一陣,只又扭頭對著秦氏啞著嗓子道著:“你去準備一下,今夜連夜將昶兒送出京城去罷···”
話音一落,屋子裡寂靜了一陣。
秦氏與袁仁昶二人對視了一眼,顯然還未曾反應過來。
忽而,秦氏嚥了口口水,啞聲道著:“老爺,這這···昶兒不過是一時糊塗,那···那汶家小兒不過是受了些傷,應當無性命之憂的,咱們這···是不是有些小題大做了···”
袁侯爺卻是冷眼瞪著她,眼珠子都將要鼓出來了,厲聲道著:“現如今東宮勢威,朝局如此,宇文家可謂是一手遮天,豈是咱們這敗落的侯府能夠招惹的,你讓我如何···”
袁侯爺說到這裡,又長嘆了一番,似不想在多說下去了,只伸手捂了把臉,緩緩道著:“你若是想保住昶兒,便聽我的,只速速將人送走罷,餘下的···”
袁侯爺說到此處,便徹底止了聲兒,不再多話。
面上一陣疲憊,瞧著,只覺得瞬間蒼老了許多。
秦氏與袁仁昶見狀,心中這才開始恐懼了起來。
秦氏呆了一陣,隨即立馬反應了過來,只拉著袁仁昶的手驚慌失措的道著:“兒子,來···隨娘···隨娘來···”
說著,便心急如焚的將人往屋子裡拉著。
袁仁昶這才驚覺好似闖禍了,只扭頭看著坐在椅子上心灰意冷的袁侯爺,嘴裡喃喃喚著:“爹···”
當下,秦氏便將東西收拾好了,派了馬車將人給送走,卻不想,府邸的大門開啟,馬車剛駛了出去,卻忽而被人一把攔住了。
秦氏拉開簾子往外一瞧,便見不知何時,整個府中被一眾穿著鎧甲的侍衛給團團圍住了。
秦氏面色一白,只跌坐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