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了片刻,終是朝著她輕聲地喚了一聲:“太太——”
第230章
這一聲“太太”; 蘇媚初絕對是受得住的。
春生畢竟曾是從沈家出來的; 且不說她與那沈毅堂之間的糾葛如何; 她畢竟曾在沈家當差,他們陳家曾是沈家世世代代的家奴; 這是永遠也無法改變的事實。
一個是曾經的家奴,一個則是家主; 稱呼一聲“太太”; 合情合理。
春生朝著蘇媚初行禮; 而蘇媚初則靜靜地端坐在椅子上; 仔仔細細的打量著春生; 自從春生踏入這屋子裡的那一刻起; 她的視線便未曾離開過。
蘇媚初對春生的印象極深; 雖交集不多,可是春生卻是蘇媚初重返沈家後,那沈毅堂身邊唯一的女人。
彼時,他還未曾得手; 與那林姨娘不同; 蘇媚初對他與林氏過往不甚清楚; 而然蘇媚初此番卻是親眼,一步一步看著那沈毅堂如何寵幸她的。
一個沈家世世代代的家生子。
僅僅才十三四歲的小丫頭。
相貌極佳。
這是蘇媚初記憶中所有的印象。
然而; 女大十八變; 不過才兩三年光景,記憶中那名貌美實則青澀的小丫頭,竟然已經出落得如此絕色了。
蘇媚初生在揚州; 後嫁入元陵,又隨著搬到京城,無論是揚州還是元陵,江南之地本就盛產美人。
蘇媚初從小到大所結識的無不是才情並茂的世家小姐,環肥燕瘦,各類芳華亦是見識過不少的。
尤其是後居於京城,時常在京城各權貴府中走動,又時常出入宮廷,什麼樣的絕色不曾瞧見過,早已練出來一派雲淡風輕的做派了。
然而,瞧見到春生的那一刻,她確確實實地被驚豔到了。
且不說相貌如何驚為天人,便是從那屋外緩緩走進來的那一刻,步履輕盈優雅,面含淡笑,從容淡定。
施施行禮,低眉赦目,峨眉淡掃間,舉止優美,端得一派氣度芳華。
便是說是哪家權貴之家的千金貴女,也定不會令人生疑,哪裡卻又瞧得出,曾乃是一名身份低賤的婢女呢?
蘇媚初定定的瞧著春生,想著私底下與她的另外一處淵源,心下不由有些複雜。
這才從椅子上起身,走到春生跟前,一時,忽而伸著手拉著春生的手,只盯著她瞧了許久。
嘴上淺笑著道著:“你我之間無須客氣,亦不必如此生分,按著輩分,你合該喚我一聲表姨才是···”
蘇媚初似乎並不常笑,然而世家夫人,時常各府走動,早早的便練就了一副四平八穩的做派。
面上的笑意雖淡,卻是恰如其分,透著一絲貴氣,習慣含著一份疏離。
頓了頓,便又朝著春生淡笑著道著:“當年得知了你的身世後,我心中甚是詫異,心裡頭壓著許多話,想著屆時待你入京了後當面與你說道的,本以為很快便會與你會面的,卻不想···”
蘇媚初說到這裡,只抬著眼,定定的看著春生道著:“卻不想,竟然這一等,便是等了這麼多年——”
蘇媚初一邊說著,一邊拉著春生的手,令她坐在了自己身側的椅子上。
春生見狀,心下倒是微愣。
她還以為這蘇媚初——
在揚州所發生的那一系列事兒,那蘇家三少爺,蘇媚初的胞弟被人生生的斷了一隻手掌,雖性命是保住了,卻是成了一名殘廢。
雖並無證據證明是她所為,然而先是那蘇夫人擄人未遂在先,緊接著,蘇家三少爺便出了事兒。
按著這般推測,是極容易將事情聯想到春生的身上的,更何況那蘇夫人對她深惡痛絕。
她雖並不知那蘇媚初此番來的目的,但是···多少卻是有些忌憚的。
此番卻見她和顏悅色,面上的神色不似作假,且見了春生出現在這靜園中絲毫不覺得驚訝,好似早早的便已知曉了似的。
春生心下一陣複雜,一時,對眼前這位四平八穩,沉穩冷靜的沈家五房太太頗有些看不透。
沉吟了片刻,倒也未曾退卻,從善如流的隨著坐了下來。
只是,聽了那蘇媚初話裡的意思,一時,雙目微閃,面上淡淡的笑了笑,卻並未曾接話。
倒是坐在主位上的沈毅堂,聞言,只眯著眼看了那蘇媚初一眼,又盯著神色淡然的春生的瞧了會兒,面上的神色一時諱莫如深。
春生坐下後,蘇媚初問了春生一家這兩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