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她絲毫沒有注意到花箋臉色發白,依舊衝她咆哮。
她喘著粗氣叫道:“他的目的達到了,青州現在是他的了。大苑西邊都是平原,沒有北邊那一座座拒敵的雄關,青州這一攻克,就成了西瞻人的糧倉據點,我們打不著他們,他們卻可以直接跑進我的皇宮裡來。他們還可以不斷增兵,可以進退有序,我們的側面大敞四開,只能等著別人在我們的軟肋捅上一刀。你現在明白了沒有?”由於太過激動,青瞳只覺得心臟一陣猛跳,讓她瞬間出了一身虛汗,接下來的聲音被迫小下來:“東林怎麼會來趁火打劫?還有南詔,那個蠻主也趁機出兵,不合情理。我看十有八九,是西瞻許下了和他們瓜分我大苑的承諾,引誘他們出兵的。西瞻有兩路兵馬,東林一路、南詔一路,我們國內還有三路。昨日我召晉王商討對策,他託病不肯來京都,看來也是準備動手了。八面受敵,還真看得起我!”
青瞳氣急敗壞是有道理的,在這個時候,還能沉得住氣的人肯定是極少的。
蕭瑟想用國破家亡的表象給世家豪門壓力,她都沒有同意,誰料到此刻大苑真的到了命懸一線的時候。這不是高祖開國時在各路豪傑間遊走,現在是所有的壓力都指向她一個人。在那一瞬間,她已經沒有信心大苑可以渡過這樣的難關。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大苑這片土地必須由真正的強者統治,它四通八達,你強盛了就是四方擁戴,衰敗了就是四面楚歌。
青瞳臉色煞白,大口地喘息著,心裡只有一個念頭:阿蘇勒,我明白了,你就是來拼命的。你不想活了,你也不想讓我活著,你就是來和我拼命的。
突然她暴跳而起,狂叫道:“難道我不敢拼嗎?你冒著皇位都可能丟掉的危險親自來進攻,你東西聯合又傾盡全國之力進攻,難道我就不敢拼嗎?你來啊,看我敢不敢!”一瞬間,心跳得好似要衝出來。青瞳知道自己應該安靜一會兒,可她就是停不下來,全身的血液都逼著她盡力咆哮。
忽然,嘩的一下,一杯已經涼透了的茶水迎面潑在她臉上,青瞳吃了這萬萬沒有料到的一潑,整個人都愣住了,淋淋漓漓的茶水順著她的頭髮一直鑽進脖子裡,在冷颼颼的冬日裡好不提神。
她呆呆地看著手裡還拿著空茶杯的蕭瑟,慢慢退後幾步,苦笑著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珠,問道:“你……什麼時候進來的,怎麼都沒人通報?”
蕭瑟冷冷地看著她:“人都叫你趕走了,誰敢通報?”轉身向正驚恐地看著他的陳文遠道:“你先出去吧!”
陳文遠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來,青瞳衝他有氣無力地擺擺手,示意他出去。然後自己退後兩步坐回椅子上,覺得渾身力氣像是被人抽出去了一般,一點也提不起勁。
“還要喊嗎?”蕭瑟冷冷地看著她,“要喊衝著我喊,花箋既不懂這些,今天的局面也和她全無關係。”
青瞳望著他手中的茶杯苦笑,許久才道:“我只敢衝著她喊,因為我知道無論我多麼不講理,她都不會真生我的氣。”
青瞳的聲音裡有濃濃的疲憊,這不是身體上的累,而是從心裡往外的心灰意懶,是長時間身心壓力達到極限後的一種軟弱。她垂下頭來,嘆道:“這世上除了花箋,我想不出還有什麼是真正屬於我的……”
蕭瑟凝視著她,突然出手,嘩的一下,又將一杯茶潑在她臉上。
“你做什麼?”青瞳跳了起來,勃然大怒,剛剛潑她情有可原,現在可是好沒來由。
“提起精神了嗎?我有話和你說。”
青瞳怒道:“你要說什麼非得潑我這一下,直接說不成嗎?”
“不行,我不和沒有理智的人說話,也不和半死不活的人說話。你要達不到我滿意的狀態,我就再潑你一下。”
青瞳嚇得退後了一步,毫不懷疑他會這麼做。
“你準備好聽我說話了嗎?”
青瞳趕快點點頭,冰涼的茶水順著她點頭,甩了好些在地上。
蕭瑟露出微笑,道:“你剛才瘋了一樣叫,並不全是因為蕭圖南的進攻,而是因為八個敵人一起對付你,你沒有把握迎敵,是不是?”
青瞳不由點點頭,蕭瑟說的正是她最關心的事情,自然就將她全部的注意力都吸引了。
蕭瑟看了看她,接著道:“陣前對敵攻伐之間的事情我不懂,怎麼指揮才能打勝仗也不是我所長,這方面我幫不了你。不過我們可以分析一下,八面受敵也不可能八個敵人一樣強大,更不會八個敵人齊心合力,對不對?”
青瞳臉色恢復了一些,蕭瑟一句話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