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她挨在公主懷中,伸手揉著肚子,痴纏道,“我一早起來就忙著給這個小傢伙包紮傷口,沒忙的上吃早飯。您便當是賞我,讓人給我熬一頓長生粥吧!”
“傻孩子,”公主被她逗的吃吃直笑,嗔了她一眼,“這兒是你的家,你想吃什麼便點什麼,還說什麼賞呀?”
轉頭吩咐圓秀,“讓廚下敖點長生粥來。”
圓秀屈膝應了,輕輕退下。
過了一小會子,灶下便送了長生粥上來。
長生粥冒著騰騰的熱氣,米羹熬的如糊一樣,阿顧捧著粥碗嚐了一口,眯了眯眼睛讚道,“真好吃!”
公主也陪著捧了一碗長生粥,瞧著女兒用的香甜的模樣,心中舒心不已,柔和笑著道,“好吃就多吃些兒,不夠了讓默蓮她們再去添。”
“知道,”顧令月俏生生的道,“阿孃你也要多吃點!”
“哎,”公主瞧著阿顧用的香甜的樣子,胃口也變的好起來,舀了滿滿一大勺,大口吃下去。
公主氣力不濟,閉了眼睛休養,朱姑姑伺候著公主重新歇下,從屋子裡出來,眼圈兒方一紅,開心的像個孩子,“公主今兒用了一大碗長生粥,她已經很久沒有吃過這麼多東西了。”
“是呢,”默蓮也十分開心,“有小娘子在身邊陪著,公主的情緒很好,想來病狀一定忽好轉的吧!”
儘管阿顧在佛祖面前許願許的十分虔誠,卻依舊無法挽回丹陽公主日益衰敗下去的病情。
七月的館中炎熱千里,莊子中小池裡的荷花鬱鬱蔥蔥的開了,鬱鬱蔥蔥的一片。這一日,公主的精神罕見的好,笑著道,“整日裡在榻上躺著,身子都要發黴了,難得今兒天氣好,咱們出去走走吧!”
阿顧伴在一邊,瞧著公主這般有興致,心裡也高興,“好呀!”
屋子裡的婆子丫頭登時忙的團團轉,拿披風的拿披風,拿攢盒的拿攢盒,各色小樣東西備的齊齊的,方伺候的公主母女出來。外頭天光明亮,公主和阿顧坐在當日畫像之處瞧著池水中盛開的蓮花,紅的,白的,粉的,各色都有,掩映在接天碧綠的荷葉中,一陣微風吹來,隨著水波倒伏,十分動人,雖不及公主府發的精緻,但勝在有野趣,開的潑辣辣茂盛盛的。
公主心曠神怡,“瞧著這些荷花開的這麼好,心情都舒暢了些!”
“阿孃,”阿顧笑道,“你要是喜歡這些荷花,女兒給你摘一朵,帶回屋子裡插瓶呀!”
“你別去了吧,”公主聞言微微蹙起眉頭,擔心道,“若是又掉到河裡去了,還不擔心死阿孃啊?”
“不會有事的。”阿顧笑著道,“當日是受了人算計,如今我在自家家裡,又有船孃服侍,哪裡那麼容易掉下去呀!”
採蓮舟悠悠盪在池面上,阿顧左右張望,瞧見一株紅蓮開的極好,指著紅蓮吩咐道,“劃到那兒去。”船孃脆生生的應了,盪開小舟,在湖面上轉向,向阿顧指著的方向劃去,留下一圈圈盪開的漣漪。阿顧伸手摘下紅蓮,心中歡喜至極,笑著吩咐,“咱們回去吧!”
公主坐在湖邊微微焦灼等待,見一隻採蓮舟從湖心緩緩劃回來,阿顧手中擎著一支紅蓮坐在船頭,瞧見自己,伸手舉起手中紅蓮向著自己揮手,面上露出灼灼微笑,“阿孃!”鬆了口氣,面上也露出淺淺的微笑來。
少女笑的分外燦爛,一剎風輕雲淨,彷彿天地間所有的風光一瞬間都集中在少女的笑容之中,忽然瞧見公主毫無徵兆的暈下去,面上陡然轉為驚恐神情,“阿孃,你怎麼了?”驚叫的衝過來,扶著阿孃的身子,淚痕宛然,“快喚馮御醫過來。”
屋子中薰香淺淡,絲帛蓋住公主蒼白瘦弱的身子,馮轍仔細瞧了公主病狀,神情沉重,對著阿顧黯然拱手道,“宜春縣主,請節哀。”
“馮御醫,”阿顧的眼睛紅腫,問道,“我阿孃究竟怎麼了?”
“縣主,”馮轍頓了頓,難以啟齒,猶豫片刻終於咬牙道,“今兒天光還亮,你還是派人往長安走一趟,請些親朋好友前來陪陪公主吧!”
阿顧聞言如遭重擊,面色灰敗,如同一朵花兒登時衰敗下去。
朱姑姑在一旁哭紅了眼圈,“公主。”跪倒在地上。
阿顧在一片悲慼傷感之聲中堅強挺起背脊,聽著自己清冷的聲音吩咐道,“姑姑,馮御醫的話你聽見了,速些派人去吧!”
朱姑姑忍住錐心之痛,勉強支撐起身子,應道,“是。”
侍衛從楊柳莊騎馬出發,匆匆趕赴長安皇宮府邸報信。韓國公府門楣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