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令月聽的很難受,但她心中也清楚,玉真公主這般態度也是因著對自己“選擇”的失望,所謂“愛之深,責之切。”正是因為投入了太多的厚愛,在偏離預期之後方會這般反彈。
“小姨,”顧令月道,“阿孃對我是什麼個心,我心裡是清楚的。這世上除了阿孃,再也不會有人對我更好了。我如何會拋下阿孃,那樣,我還有良心麼?可我也有我的想法,我的不得已。”
“哦?”玉真冷笑,“我倒要聽聽,你有什麼不得已的地方。”
顧令月低下頭,“我畢竟姓顧,是顧家人,這是無可否認的事實!這個世上,所有人都能指責顧家的不是,可只有我不能輕易這麼做,因為我的血脈是顧家給的。”她望了望自己的雙腿,“我已經沒有健康的身體了,若是再傳出涼薄不顧父系的名聲,我可還有的活麼?再說了,”頓了頓,“這一年多,我聽了不少關於顧家的事情,我希望多瞭解他們一些,才好做出我的決定!”
玉真公主聞言怔了一怔,她的胞姐丹陽公主一生幸福為顧鳴所負,她對韓國公府憎恨非常,見著顧令月投奔敵營,自然是百般痛恨,但這時候聽了顧令月略帶一絲苦澀的話語,看著面前的少女,不知道怎麼的,心中一軟,陡然回憶起自己年輕的時候。
當年自己性子剛烈,雖嫉恨聶弘負心與之分道揚鑣,但在此之前,少年夫妻也是有感情的。自己那樣決絕破門而出,可是在最初仳離的那幾個月中,公主府繁華綺麗,自己在深夜裡不也是輾轉反側,很長一段時間緩不過神來?
這樣一想,再次看著顧令月的時候,目光就柔和了一些起來。
人畢竟是柔軟的感情動物,顧令月雖然聰慧,但是到底年紀還小,這個年紀,要讓她多麼決斷,直接斬斷父系親情,到底也是嚴苛了!
“這麼說,”她頓了頓,問道,“你如今往顧家,也是一個緩兵之計嘍?”
顧令月猶疑了片刻,道,“也可以這麼說吧!”
她上前一步,扯住玉真的衣袖,“小姨,我跟你說實話。如果生命中有些人,事當真是我不得不摒棄的東西,我也希望這並不是一個簡單意氣的決定。而是在自己有過親近接觸過,瞭解他們的始末明細,然後主動做出的決定。
除此之外,我也有我的自私想法。這個世上人言多艱,作為子女若是摒棄血緣至親,多半會被人詬病。我自己倒沒什麼關係,可我若是得了不是,阿孃難免會替我擔心。我寧願將功夫做的足一些,讓人少說閒話,也算是為自己籌謀了!”
玉真公主的眼角露出一絲笑意。她性子直接爽利,不討厭顧令月這般敞快明亮的與她說話,她非但不嫌外甥女心機,反而覺得顧令月實誠,肯與自己說實話,倒對顧令月又增添了幾分喜歡。
“我只以為你是個傻丫頭,如今聽了方知道自己想岔了!”
“旁人說什麼也沒有關係,”顧令月道,“只要小姨明白我就好!”
玉真吃吃而笑,彈了彈阿顧的額頭,“說吧,你今日來,究竟是為了什麼?”
顧令月嫣然一笑,眉宇中重新染上了柔和色彩,恭敬道,“小姨,我今兒來是想請你幫一個忙。”
“怎麼?”玉真公主冷笑,“難道那顧家竟敢難為你?”她柳眉一豎,帶了一絲凜冽神情,“誰給他們這麼大的膽子?說給我聽,我親自上門,倒要會會顧家的厲害。瞧瞧看究竟是什麼人,膽敢不把皇家放在眼中。”
“小姨,”顧令月忙攔著道,“不必勞煩你大駕了,倒也不是那麼嚴重。”
她唇角微微一撇,笑容裡泛著淡淡的苦澀滋味,“我如今在國公府居住的是棠院,院中原植著幾品名品海棠。那顧嘉辰因著思念海棠花病倒,大母命我將這幾株海棠花讓給她。我過些日子打算在顧國公府裡舉辦一場春宴,一切都準備的差不多了。可是院子裡卻缺了幾盆賞景的花卉。我知道小姨這兒惜園集齊了各色名花異草,想商借幾盆海棠花,也好在春宴上撐一撐場面!”
“海棠?”玉真公主笑道,“韓國公府中的那盆大麗海棠,我倒也知道,你那位庶長姐,可真是一個奇葩人物。”
顧令月抿嘴不語。
她和顧嘉辰好像前世宿敵,有著剪不斷理還亂的糾葛。因著血脈關係,她沒有法子一把將她一把徹底打死。顧嘉辰又有著顧鳴的百般偏心,一直纏著自己。
玉真公主目中轉了一圈,明白了過來,笑盈盈道,“哦!你若是想在長安搶佔輿論制高點,那春宴倒是必不可少的產物。”她爽朗一笑,“阿顧,你回去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