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迷醉不已,立在其下不忍走開。
一陣清風拂來,綠色梅花在枝頭微微搖曳,美不勝收。“真美!”阿顧仰起頭,伸出手來接住一片從枝頭落下來的美花瓣,讚道,“此情此景可堪入畫。”
“說的是哩!”鳳仙源灑然笑道,“這些年來往於師傅府中,這株綠萼年年得見,總是想將它畫在畫上,卻總是因著各種原因耽擱了!”
她望著這株綠萼花色靈機一動,嫣然笑道,“阿顧,難得今兒咱們一道來拜見師傅,還算空閒,又瞧見了綠萼盛開花景,也是一場緣分。不如咱們一道畫這株綠萼梅,彼此品評,瞧瞧雙方畫藝優劣如何?”
阿顧一挑眉,被鳳仙源燃起興趣,“我雖畫技尚不足,但師姐有這般心思,我敢不奉陪?”
鳳仙源咯咯一笑,笑聲暢悅,轉身吩咐身後的學士府下人,“秋鳧,將兩套畫案擺到池邊去,收拾了畫具擺出來。”
鳳顧二女是衛大家的入室弟子,在學士府中的地位頗高,吩咐下去,秋鳧不敢怠慢,很快便領著學士府的下人殷勤伺候,在池邊擺放了兩套棗木畫案。
小丫頭貞蓮伺候著將絹卷攤開,阿顧坐在棗木畫案後,握著一枝細細的畫筆,抬頭仔細觀望著池畔的綠萼梅,用淡淡的細線勾勒出綠萼枝幹。漸漸的,進入空靈境界。綠萼梅崎嶇曲折的枝幹,清靈的花朵,樹下悠悠池水一一描出,復依次著色。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株綠萼梅躍現在絹捲上。
“小娘子畫的不錯啊。”一個聲音從身後傳來。
阿顧一愕,回過頭來,見身後立著一個男子,卻是不知什麼時候來到自己身後,正凝眸打量著自己畫上的綠萼。此人一身藏藍色家居長袍,大約四十歲年紀,留著三縷鬍鬚,面貌清矍。
鳳仙源急忙起身,肅手喚道,“師公。”
阿顧便知道,這位中年男子便是衛大家的夫君,學士府主人何學士了!便也隨著鳳仙源喊了一聲,“師公”。
“呵呵,”何子明捋著自己的鬍鬚和善笑道,“今日休沐,我在書房待的悶了,便到自家院中走走,瞧見你們作畫,就過來看看。”望著兩個少女和煦道,“你們是夫人的愛徒,夫人素來將你們看到做自家晚輩一樣。不必拘禮。”
阿顧和鳳仙源都肅手應道,“是。”
“你們怎麼忽然想到畫這株綠萼梅了?”
“我和師姐在府中閒逛,到了園子裡見這株綠萼開的極美,便起了興致,想要畫下來。”阿顧道。
何子明望著面前的少女,她坐在輪輿上,姿態端正,有著一雙大大的眸子,眸形如荔枝,瞳仁極黑,極富靈氣。他知道妻子衛瑤又收了丹陽公主的女兒做弟子的,猜著顧娘子就是這位了,極是喜歡,目光掠移,落在池畔的綠萼梅上,聲音懷念道,“這株綠萼也有將近百年了。三十多年前,我祖父入長安買下這座宅子,這株綠萼梅便已經種在這兒,幾十年來,年年冬日最寒冷的時候便開花,花色極盛,何家上上下下都十分喜愛。”
“這株綠萼梅極美,”一陣北風吹過,枝頭的綠色梅花瓣簌簌而落,落入其下池水之中,微微打著旋兒。阿顧轉頭瞧了瞧枝頭的綠萼梅,道,“想是沾染了學士府的清華之氣,開的確實好。可惜我畫技低微,無法畫出綠萼的精髓,愧對這綠萼花色了!”
何子明微微一笑,復瞧著阿顧,“我瞧著你如今已成的這大半幅畫,線條流暢,水準已經是極不錯了。”聲音凝了凝,“聽說你從前在宮中曾受過梅妃指點?”
“是。”阿顧不疑有他,頷首欣然道,“阿顧幼年時,曾經拜在梅太妃門下隨太妃學習,太妃學識淵博,阿顧得指點學了很多東西。如今雖然隨阿孃出宮,進宮少些了,但太妃依舊十分關心我。”
“那便是了。”何子明道,“梅妃才華卓絕,亦擅畫。畫風清靈寫意為閨中一絕。你的畫風裡有兩三分隨了梅妃。”
阿顧聽何子明話語的語氣,不由好奇問道,“學士認識太妃?”
天氣寒冷,綠萼梅微微搖曳,在枝頭盛開,清泠泠如同綠袍翻飛跳舞的美人,何子明靜默片刻,笑著道,“何家與江家曾是世交,梅妃未進宮前,曾與我有數面之緣。”
“原來如此!”阿顧恍然道。
何子明頓了頓,哂然一笑,“我瞧著你畫的梅樹,梅枝疏密開合,虛實呼應,位置經營得當,花瓣正偃仰背間已經有了幾分火候,算是不錯了!依我之意,綠萼清靈之意,更勝在動態,你繪的綠萼卻是靜景,縱然花瓣繪的極妍,也終究失了幾分靈動之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