嗎?”
杜文浩橫了他一眼:“怎麼,本官提點刑獄,大人覺得有什麼疑問嗎?”
張知縣慌得雙手亂擺:“不不,提刑大人提點各路刑獄,職責所在,所有案件都可複查,卑職哪敢妄加評斷。只是這,這案子,”
杜文浩眉頭一皺:“這案子怎麼了?”
“這案子是知府複核的。”
杜文浩淡淡一笑:“張知縣的意思,是案子要走出了錯,與貴縣無關,是吧?”
“不不!”張知縣慌的雙手亂擺,花白鬍須抖動著,“卑職不敢,卑職不敢!卑職這就去把案犯帶來,請大人稍後。”
說罷,張知縣躬身倒退幾步,這才轉身,偷偷抹了一把冷汗,急急出門走了。
這裡距離樂平縣不遠。張知縣又是心驚膽顫之下,所以去來很快。張知縣先來到杜文浩客廳。躬身稟報:“提刑大人,案犯押到。
“帶進來!”
三個獄卒押解著案犯進屋之後,案犯謝大夫已經被告知提刑官大老爺要提審他,進來見杜文浩當中而坐,旁邊張知縣垂首站立,便知道當中這位應該就是提刑官大老爺了,儘管看上去太年輕了點,跪到磕頭。
杜文浩緩緩問道:“西村鄉仲王家千金王姑娘,是你治死的嗎?”
“是!啊不,不是啊”謝大夫磕頭道:“儘管是小人治的病。但小人不是故意的啊。”
“判決上也沒說你是故意,要不然,就不是庸醫誤殺認罪,而是按故意殺人罪砍你腦袋了!”
“是是!不過,大人。小的真的冤枉啊,王姑娘這病太過蹊蹺,的才疏學淺,說了恐怕治不好的,但王老太爺說前面兩個大夫都沒治好,聽說我醫術還行,非逼著要小的醫治,所以小的才斗膽下方,結果,小的冤枉啊。”
“逼著要你醫治?嘿嘿。他是拿著拐技揍你了呢?還是拿繩索捆你了呀?”
“這,”這倒沒有,可是他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我不肯救他閨女的話,他閨女就活不了了。還要他妻妾下跪求我,又拿了一鏤銀子作謝禮,”
“那是你貪財的緣故件,不自量力妄自下藥,害人性命!”
謝大夫哭道:“小的是貪財了,不過,那姑娘的病已經很危重,小的說過的,不一定能治好,治不好別怪我,那王老太爺也答應了,可真的治死了,他們又把我扭送衙門治罪小的冤枉啊”。
杜文浩冷聲道:“你先別忙著喊冤,聽本官問你!尖姑娘四診證象如何,你還記得嗎?”
“記得!”
“說來聽聽!”
“前醫為東村李大夫。據他所說,初診之時,脈細數,尺中更亂。氣逆無寐,咳吐粘痰,五心煩熱、舌修咽乾。辨為熱症,治以淡黃芥、綠豆皮、甘草梢、金銀花、連翹,獲答等輕清涼解之劑。服用兩劑,前證不減,反而復增頭痛、咳嗽。更醫西村韓大夫,仍辨證為熱症,說劑量不夠,對前醫處方配伍略作增減,輕清涼解藥劑量加大。又續服兩劑,病症不僅不減。反增嘔吐,接著便昏迷不醒了。所以王老爺子才派人來請人去的。”
杜文浩凝視細聽,並不打斷他的說話。
謝大夫神情黯然,續道:“小人到了,詳加診察,認為王姑娘素體陰虛,陰虛則熱,辯為虛熱證。用藥之後,王姑娘全身顫抖。嘴唇發紫,面色蒼白,隨即神智昏聵簷語,陽氣欲脫小人急忙回陽救逆,沒想到,還是回天乏術”
杜文浩又細細問了證象和用藥配伍,沉吟片刻,搖搖頭,吩咐把人帶回衙門繼續關押,暫時不要移送勞役。
人送走之後,沈師爺問:“大人,這案子可有眉目?。
杜文浩苦笑:“這案子的確有些蹊蹺,我要是光聽就清楚了的話,那就是神仙了。這案子我還得詳細調查,查清楚之後才知道問題出在哪裡。”
“嗯,那咱們該怎麼辦?”
“去把張知縣叫來,讓他派人把那兩個大夫和死者王家的人請來,我要逐一核實。”
此刻,細雨濛濛,張天寧一臉卑微地站在廖貴兵身側,低聲把杜文浩複查謝大夫案的事情說了一遍。
廖貴兵面無表情,雙手放在背後,手心裡攥著兩個已經被摸得黝黑髮亮的鵝卵石在手心裡來回的轉著,他像個石像佇立在路邊。望著濛濛的遠山,甚至連眼睛都不曾眨動一下。
張天寧見廖貴兵這石佛一般的模樣,不敢多言,靜靜等候著。
過了好一會,廖貴兵才慢悠悠道:“本官細細想了,這案子應該沒什麼問題,他要查,就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