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兩句話道了聲謝就示意留飯,她們都是府裡待過的老人了,打小進府頭一樁事兒就是教授規矩,不懂規矩的早早的就被剔下去了,自然知道府中天大地大規矩最大,只能屈膝行禮退了出來。之後袁媽媽親自領了她們過來耳房坐下,來來回回的說了幾句客套話,看著酒菜上了桌,陪了一盅酒,就起身告辭,她就更是味同嚼蠟了。
可看了眼垂手立在一旁服侍著的小丫鬟,又不好不吃,也不好同俞阿婆說些什麼。
一頓飯吃得沒滋沒味胃都痛起來了,漱口吃茶。眼見茶盅見底,心裡焦急,面上不由帶出了兩分來。
俞阿婆也不比秦老孃好到哪裡去,剛才還未反應過來就已出了花廳了,也不知道這會子吃過飯告辭時能不能再見大太太一面……她也知道怕是不能的,或許這事兒還得落在袁媽媽身上。
不免有些後悔找上袁媽媽,可這個家裡哪怕老夫人再尊貴,當家作主主持中饋的也是大太太,越過大太太直接找上老夫人,卻是犯忌的事兒。偏偏太太身邊有些臉面說得上話的又都是陪房,她久不再府裡當差,同那些個人卻是不大說得上話的,又不想牽扯兩個孫女。不找還算搭過話兒的袁媽媽,又能找誰。
心裡頭千迴百轉的,正要開口說話,一陣冷風竄進來,夾棉錦緞的門簾子被挑開,袁媽媽笑意盈盈地走了進來。(未完待續。)
☆、第八十六章 直言
正在苦思冥想的俞阿婆一見來人是袁媽媽,“刷”地一聲站了起來,忙笑著連聲向她道謝。
袁媽媽笑容滿面地客套了兩句,又叫小丫鬟奉茶,道:“這是六安茶,穀雨之前的提片,清香高爽,最適合我們這個年紀的人喝了。”說著啜了口茶,放下茶盅,用帕子按了按嘴角,又道:“若不是兩位姐姐來了,卻是連我自個兒都捨不得拿出來吃的。”
聽話聽音,俞阿婆自然不會把這話兒當真,卻也打心裡鬆了一口氣,知道這事兒八成有門了,舉止之間自然也不像方才那般急切了,笑呵呵地向她道謝吃茶。
只覺得這茶寡淡了些,嘴上卻是誇個不住。也知道自己並不懂茶,是喝不出什麼名堂來的,自然不會留了痛腳給人捉,也不誇茶,只誇袁媽媽面子大。
而秦老孃對於這些吃的喝的卻有些天生的敏感,饒是到了這個年紀依然五味靈敏,端起茶盅喝了一口,笑道:“我不懂茶,只覺得這茶入口清苦回味清甜,很是清爽清香。”
竟能一連喝出四個“清”字,袁媽媽卻是再未想到的,不禁又對秦阿婆高看了兩分,撫掌笑道:“妹妹太過謙虛了,能吃出‘清’來,已是深得其中三味,倒是我班門弄斧了。”
再說起話來竟也坦然了兩分:“不過若說‘清’字,妹妹家的白芹菜才真叫一個清爽清香。太太看著那白芹菜晶瑩剔透,脆生生的鮮靈的很,白放著卻是可惜了。就叫小廚房精心烹調出來孝敬給老夫人,又叫家裡大大小小的主子們嚐個鮮。大家吃著都說好,老夫人還多吃了半碗飯呢!”
秦老孃聽著不禁心思一動,袁媽媽已是一副推心置腹的模樣,道:“實話不瞞二位,今年的年景二位也都知道,這些個吃穿用度自是不像往年那般便(bian)宜。我們家太太管著全家的吃喝,不知道費了多少心思。這大年下的,難為秦家妹妹送了這樣時鮮的菜蔬來,倒是解了我們太太的燃眉之急了,說起來我還要多謝妹妹呢!”
秦老孃連道“不敢當”,又道:“這也是我們的窮心,難為太太能看得上,如何敢當姐姐這樣說。”
袁媽媽滿意地慢慢頷首:“既是自家姐妹,恕我厚著臉皮多問一句,不知道妹妹家裡種了多少這白芹菜,若是還有,倒是想請妹妹給我們家留著。不管是自家吃,還是用來送人,這眼下可是再好不過了。”
這也算是峰迴路轉了,一直提著一口氣的秦老孃與俞阿婆俱是長鬆了一口氣,眉眼之間都鬆快了不少。
秦老孃趕忙道:“您太客氣了,家裡攏共壅了半分地的白芹菜,既是老夫人、老爺夫人並小主子們不嫌棄,趕明兒我就送過來。”說著頓了頓,又詢問道:“只是這白芹菜水頭十足,並不經放,略放久了卻是要生鏽敗壞的,我這才沒敢都敬上來,不知道您什麼時候要。”
袁媽媽色色都想到了,卻沒想到這一則,一時之間也拿不定主意。秦老孃卻是有主意的,想了想,正要說話,有小丫鬟過來報信,向三人屈膝行禮,脆生生地道:“太太讓媽媽把兩位大娘帶去青雲山房,老夫人想見見兩位大娘。”
別說秦老孃和俞阿婆了,就是袁媽媽聽了這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