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婆吃桃仁兒。”
“哎呦,我們香葉可真乖!”俞阿婆笑著接過核桃仁。
香葉有些難為情,又有些高興,紅著小臉繼續埋頭砸核桃。
也不知道是吃了半盅熱茶,以及兩個噴香的核桃緩了口氣的緣故,還是有這兩個貼心貼肉的心肝頭陪在身邊的緣故,俞阿婆漸漸緩過氣兒來,開始有一搭沒一搭的同花椒香葉說著閒話兒,精神頭也越來越好。
花椒看在眼裡,就略略鬆了一口氣。
俞阿婆的目光卻漸漸被香葉的動作所吸引。
也就這麼會子的工夫,香葉已經砸完了一大捧核桃,又在剝松子了,胖嘟嘟的手指頭說不出的靈巧。
俞阿婆就將手裡的核桃仁舉到遠處,端詳了半晌,才問香葉:“咱們香葉怎的這樣好的本事兒?開起核桃仁來又快又齊整。”說著又身子後傾,看了看桌上的松子瓤同攢盒裡頭的松子:“還有這松子,怎的開的這樣容易?”
香葉就抿了小嘴笑了起來,告訴俞阿婆:“阿婆,因為我們家的核桃同松子兒都是自家做的呀!”隨後就晃了晃手裡的松子:“就像這松子,冷水浸泡後蒸熟,撈出風乾後再下鍋幹炒,松子自個兒就會開口了,剝起來自然就容易了。”又指了指俞阿婆同花椒麵前的核桃仁:“還有這核桃,也是一樣的道理,浸泡後蒸熟,輕輕一砸就能開啟啦!”
俞阿婆恍然大悟,卻笑了起來。
心下明白,會在吃食上頭這麼花工夫的,必是秦老孃無疑的。
就笑道:“你們祖母可真聰明,也是個有心的。”又摸了摸香葉的小腦袋:“我們家香葉也聰明。”
花椒卻是嘻嘻笑道:“阿婆,這回您可說錯啦!這樣冷熱交替叫核桃松子的乾果開殼兒的法子,可都是四姐的主意呢!”
香葉就略有些羞怯地擺手道:“不是,是我同椒椒兩個人的主意。”
說著眼見俞阿婆望過來,就把她“小辰光”怎的吃不上桃仁松瓤的事兒解釋給她聽:“……我力氣太小啦,使榔頭砸不開核桃,用門板夾過又太碎,好傷腦筋的!椒椒就說,咱們吃白煮蛋的時候,祖母都會把蛋放在冷水碗裡過一遍,那樣很容易就能剝開了。核桃同雞蛋都有殼,說不得就是一樣的道理呢?我們這樣想著就開始做試驗,最後試出了現在的方法,開殼的效果是最好的……”
聽著香葉的童言童語,想到前事,花椒就笑了起來。
正如香葉所說的這般,因著香葉總是為乾果開殼所困擾,每每只能求助於人的緣故,花椒這才開始考慮這樁事兒。
頭一個想到的就是熱脹冷縮的原理,就給她舉了白煮蛋當例子。
然後小丫頭聽說後就把這樁事兒當成了個大實驗進行了起來,像模像樣的試了好多回,才研究出了現在的這麼一個時間基準來。
而俞阿婆卻有些愣神。
並沒有將這樁事兒當做孩子們的遊戲之作,而是以小見大,從中看出了無比的智慧來。
她吃了一輩子的核桃同松子,可卻從來沒有因為食用上的不方便,就來花工夫想辦法將困難的事情永久的簡單化。
忽的意識到,同秦家的這串兒小字輩相比,自家的孩子,不管是方慶還是小麥,恐怕還不是差了一星半點的。
自是有些喪氣的,又有些不甘心。
不知怎的,又忽的想起了秦老孃的那句話兒來。
想都沒想就問花椒:“椒椒,你知道甚的叫被迫謀生嗎?為甚的說是被迫呢?”
香葉一摸兩隻腳,並不明白俞阿婆說的是甚的,忽閃著烏溜溜的大眼睛在俞阿婆同花椒之間來回的轉。
花椒卻是心中一凜的。
隨後抿了抿唇,就探身拿了一個核桃仁,擺在了面前的矮几上。
“我知道呀!”花椒就指了指面前的核桃仁,告訴俞阿婆道:“被迫的意思就是,我眼前只看得到核桃仁,那我自然就只能吃核桃仁。”說著又取了一枚松子瓤擺在核桃仁旁邊,繼續道:“即便我後來知道原來還有松子瓤,可我卻不能吃。”還指了指八角攢盒:“而這些個寸金糖、四兩雪糕甚的,我就更不能吃,也吃不上了。”說到最後還尤其加了一句:“而且還只能看著別人吃。”
香葉仍是聽不懂,卻把八角攢盒往花椒那廂推了推,悄聲同她道:“椒椒想吃甚的?少吃兩塊不礙的,我們都在長身體呢!”
花椒忍俊不禁,樂了起來,俞阿婆卻若有所思。
花椒安撫了香葉兩句,看著就繼續同俞阿婆道:“我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