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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若有問題需要討論的話,完全可以將這段辰光好好利用起來。
大約摸至算一算,這會子正好就是容他們放鬆的間歇辰光。
只老遠的,就見有一道身影停駐在屋子外頭。
原來是陳師傅,站在門外,揹著雙手,身子微微傾斜著,一副側耳傾聽的模樣,不知道在聽些甚的。
秦連豹刻意加重了腳步,陳師傅旋即轉過頭來,就朝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待他走近後,又悄聲告訴他:“小傢伙們正在辯論呢!”
他自是為之一愣的。
辯論?
順著陳師傅後退一步留給他的間隙望過去,就見屋裡原先排排坐的一眾小字輩們已經涇渭分明的分成三波了。
二堂哥獨自一人坐在正北方向,面容端肅。下首西側則一溜坐著三堂哥、五堂哥同六哥,右側則坐著小麥、文啟同丁香。
然後這兩撥人後,還或坐或站的各自圍攏了一撥小傢伙,就都屏氣凝神地正聽著五堂哥說著甚的。
至於說的甚的,他沒有十分聽清楚,屋裡頭卻“轟”的一聲有鬨笑聲傳出。
他正要仔細聽,就聽二堂哥喊了聲暫停。
原來一刻鐘的間歇辰光已經結束了,小傢伙兒意猶未盡地當即各回各位,繼續完成功課。
陳師傅就笑著告訴他,他也是聽到不大對頭的動靜方才過來瞧的。
聽了一會兒,才知道他們好像是在以“辯論是否能夠不限於巧言令色”在辯論,據說還是場比賽,是得分出勝負的。
二堂哥這一撥三人都持同意意見,認為辯論完全可以不限於巧言令色。相對的,小麥那一撥三人則是抱持著反對的意見,認為辯論就是巧言令色。
還道小傢伙們引經據典,還挺有意思的,只是還沒有分出勝負來。
他也來了興致,待到半個時辰後,到了第二輪間歇辰光時,果然小傢伙們又瞬間改換了位置,辯論開始,輪到了持同意意見的六哥,以及持反對意見的丁香相繼發言。
兩個小傢伙的立論倒是沒有偏移,只是內在邏輯的層次還太淺薄,站不住腳。
只是讓他感到好奇的,還不是六哥竟然一口氣說了這麼多的話兒,而是丁香的立場竟是反方!
這麼喜歡說話的小丫頭,竟會堅持辯論就是巧言令色!
因著這麼一個細微的小細節,讓他開始以另一種角度來看待小傢伙們的新遊戲。
花椒聽著秦連豹的提問,就嘻嘻笑了起來。
告訴他聽:“哥哥姐姐們有時候說的話太難了,我都聽不懂,就想了個辦法讓他們解釋給我聽呀!您看,他們這麼一辯論,都要拼了命的來佐證自己的看法,我不就都聽懂了嗎?”
說的秦連豹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抱了花椒就道;“你個機靈鬼,可真是好大的面子!”
花椒就略有些小得意的笑,又拉著秦連豹的衣襟道:“爹爹,辯論真的很有意思呢!下回你來給哥哥姐姐們做裁判,聽個全場,你就知道有趣兒在哪兒了!”
花椒確實有些小得意。
雖然今天只不過是頭一場辯論,如何來辯,如何來有效地闡述自己的立論,如何來進行駁論詰問,如何結辯,還有如何配合,一切都還在摸索中。
甚至於裁判同觀眾都是懵的。
而對於辯手們來說,就更談不上甚的技巧了。甚至於辯起來層次混亂、自相矛盾的情況也不在少數,很少有人能夠自圓其說的。
尤其是為了這場辯論而特地站在了反方的丁香,也失去了一貫的機敏,時不時的就會因為緊張而忽的“跳針”。
如果站在觀眾的立場上,真的把這第一場辯論賽當做一場表演來看的話,雖然其餘一眾小字輩們俱是目不轉睛的,可在花椒來說,其實並不是十分精彩的。
但是從頭到尾,正反雙方,沒有任何一個人為了力圖獲得勝利,就不遺餘力地來攻擊對方,並沒有將本是智慧的碰撞與機敏反應的辯論生生吵成了“罵街”,以語速以聲調,以胡攪蠻纏來壓制對方。
雖然這場辯論並沒能分出勝負來,可這場辯論的過程,已經在告訴大夥兒,辯論確實是可以不限於巧言令色的。
不得不說,哥哥姐姐們已經開了個好頭了。
花椒也已是心滿意足了。
只想到哥哥姐姐們,又忍不住同秦連豹道:“平日裡還不覺得,可到了辯論賽的時候,其實很容易就能看出端倪了,文啟哥的機智,六哥的從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