諺語。
可擱在往年,對於再沒甚的不曾經歷過,吃苦都能吃成阿彌陀佛的的莊戶人家來說,就算是黃梅遲了些,雨量大了些,也不算甚的,只要熬過這段辰光的田間管理也就成了。
頂多一天做到夜罷了。
然後日子過得再精細一些的人家,會仔細一番家中的防雨防潮以及防黴,還會留心闔家老少的身體狀況。
可對於秦家來說,卻是頗有些兩頭燒的感覺的。
畢竟這樣的黃梅天,絕對不是遠行的好辰光,更不是趕考的好時間。
可偏偏今年,不光是大堂哥五月初上,就特地風塵僕僕的趕回了家,準備參加今科六月的院試。
還有齊齊過了府試這一關卡的二堂哥、三堂哥、以及六哥,因著短短兩個月中,經歷了兩次六場的考試後,俱都萬幸不曾烤糊了。
到底少年人,自然油然生出了兩分鬥志來,齊齊決定一鼓作氣,跟著大堂哥前往省城歷練一番。
就算考不過,也不算甚的,就當做長見識了。
既是孩子們都決定了,長輩們自然沒有二話,自是全力支援的。
從四月底開始,為著四兄弟的考試,闔家都動了起來。
而那廂李巡檢在暗搓搓地笑得見牙不見眼之後,搓了搓手,索性大手一揮,同人商買了一艘七八成新的運糧船回來,還借了十多名水夫。
讓同樣要去省城參加武舉院試的李蹊帶著管事、師傅,還有護院、廚子的,與秦家的舅兄舅弟同行,並拜託護送侄兒們一道趕考的秦連豹一路照料。
這對於秦家來說,自是再好不過的事體的。
前年院試時,秦連豹同大堂哥赴省城趕考的時候,是搭了方家的順風船,一路上還不覺得。可舊年秦連豹帶著秦連龍拼坐客船趕考的時候,才終於知道了甚的叫做遭罪。
雖說當時正值大比之年,船上泰半都是趕考的考生,按說是能夠投契的,可各人性情不一,船上空間又狹小,隔壁艙室裡打個噴嚏都聽得一清二楚的,偏偏還有人身在船上都要招了運河上的畫舫尋歡作樂……
一想到那樣烏七八糟的環境,再想到幾個孩子,秦連豹就同秦連龍商量著,要不索性還是走陸路得了,雖說用時冗長,估計得翻過一倍去,路上還得不斷的投店,平白多了諸多麻煩同事故,可到底清淨自在些。
何況黃梅天坐船,窗子就算不開啟,也是一股一股的水汽漫進來,被褥甚的自來就沒有乾的時候。
可如今既是李家自家的船隻,自是清淨自在的。
兩相對比,再加上如今兩家的姻親關係,秦連豹也就沒有拒絕,欣然接受了李巡檢的好意。
花椒聽四堂哥五堂哥描述過這艘在他們這些個小字輩們看來,已經是龐然大物的運糧船。
據說船長總有七丈有餘,船寬亦在八尺左右的。
雖說是艘運糧船,可李巡檢已經三下五除二的請人敲敲打打做了改建,將原本甲板上的裝糧的糧倉進行隔斷,改成了臥艙、書房等艙室,才訂上了桌椅條臺,置辦了碗碟茶具……
闔家的小字輩們聽說後自是羨慕不已的,他們只在碼頭上見過這樣的運糧船,還不曾上去參觀過呢!紛紛盤算著待他們趕考回來後,也得上船瞧一回。
卻沒想到船隻結構改造好後,李蹊上去走了一遭後,見上頭足有十來間進深大概五尺左右,橫寬也有四五尺的艙室,忽的突發奇想,就過來同秦連豹說,能不能將四堂哥五堂哥一併帶上:“文師傅武師傅都得跟著我去省城趕考,四弟五弟就得解館在家了,他們兩個正是緊要的辰光,我擔心他們一時不能自覺,荒廢了武技……”
只心裡不免在嘀咕:“我也是無奈之舉,都是為了能帶你們出門,可不是故意揣測,揭短的。”
秦連豹看著李蹊,這話兒裡的真假他還是能夠分辨的出來的。
可不可否認的是,李蹊的話確實給他開啟了一扇窗戶。
送走李蹊後,就同秦老爹,還有秦連虎一眾人商量:“既是有這樣難得的機會,小四小五都解館在家,羅冀文啟、方慶小麥因著我不在家的緣故,也得放假。這一來就得大半個月,我想著索性把他們也都帶上,去省城見一見世面。”
秦連熊聽說後就看了眼秦連虎,又略一皺眉,頗有些遲疑的問道秦連豹:“好是好,可這六個裡頭就有三個皮猴猻,會不會打擾大郎他們溫習功課,也叫你們操心的?”
不光是對秦連熊來說,其實如今在闔家而言,都是無論甚的都比不上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