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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部分

尤其在知道之江上頭竟有水匪,而新安府還正在大張旗鼓地剿匪之後,光是這樣聽了一耳朵,她就已是能夠想象之江上頭亂相已起,本就在替大堂哥一行提心吊膽了,再沒想到原本以為今年終於可以安安生生地待在家裡頭,等著小外孫女或是小外孫出生的秦連豹倏地又得出門去了。

不但這樣匆忙,這幾天上或許就要啟程,還是直奔人仰馬翻的之江而去的。

且不說八字衙門豈是好進的,饒是秦連豹如今已是舉人出身了,可但凡想同官府打交道,就必是得做好銀子開道,尤其還得舍下工夫去周旋的準備才能成的。

只說誰都不知道他們這一趟出門,一路上又會遇到怎樣的風險。

她怎的可能寬心的。

她並不是不希望秦連豹替秦連彪奔走,到底一筆寫不出兩個“秦”字來。即便秦連彪這輩子都別想再歸宗了,可到底血脈是斬不斷的。

更何況饒是李巡檢都不知道秦連彪到底會受到怎樣的刑罰,他們兄弟雖然嘴上都說的厲害,可事到臨頭,還是沒有一個能夠做到袖手旁觀的。

所以她只是希望秦連豹能夠晚一些啟程,是不是等那位新安府的知府大人將水匪通通剿滅了,之江上頭再沒有漏網之魚興風作浪,甚至於臨死一搏了,再行啟程的。

秦連豹如何不明白羅氏的擔憂的,也打心裡感到抱歉。

這幾年上,總是要羅氏替他擔驚受怕的。

或許羅氏自個兒都沒有意識到,可他卻是看得一清二楚的。每回他出門歸來,羅氏總有好幾夜是根本沒有辦法一覺睡到大天亮的,夜裡頭總會沒來由的驚醒,而且還不只一回。

但說句心裡話,哪怕他很清楚秦連彪自作自受,死不足惜。可還是沒有辦法漠不關心,只是一味的這樣觀望和等待。

這種無力的感覺並不好。

更何況他們又不是不管不顧的要去劫獄,他們只是想對秦連彪的案情做一個瞭解,對案子的走向做到心裡有數兒,讓秦連彪能得到一個公正合理的判決而已。

然後不管是處決還是流放,就得看秦連彪自己的了。他們回來,也能同故去的族伯有個交代了。

至於羅氏擔心的安全問題,也大可不必將之江視作洪水猛獸的。

不過羅氏的性子,再沒有人比她更清楚的了,可不是那些個好糊弄的,單是同她說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她是沒法真正釋懷的,就告訴她道:“我已經拜託親家出面給我們租船了,看看能不能有運道搭上漕幫的路子,那這一路上必是能夠太平的……”

羅氏一聽“漕幫”二字,心裡頭果然舒坦了些許。

旁的她或許不知道,卻是知道,如今的運河,可是漕幫的地盤。那是真正的土匪頭子,怕是還沒有哪個蝦兵蟹將敢在太歲頭上動土的。

或是這些年來,家裡頭一貫運道不錯的緣故,李巡檢出面,再又是秦家的急事兒,第二天一大早,崇塘三大碼頭上當即就有幾位出身漕幫的船老大言明願意順道帶上秦連豹同秦連龍一程。

李巡檢幫著擇中了一家,秦連豹封了銀子親去拜望,議定了翌日啟程。

家裡頭忙著給秦連豹同秦連龍打點行裝,羅氏同沈氏忙著將晾曬妥當的衣裳打包裝箱,姚氏杜氏等人則是揮汗如雨地給二人準備久放不壞的路菜……

花椒同香葉,還有芽兒幾個跑前跑後的幫忙,丁香卻糾結的不得了。

她對出行一事兒至今仍舊念念不忘的,不管誰出遠門她都羨慕,這自是不必說的。可一想到秦連豹同秦連龍是為了秦連彪這樣大動乾坤,她這心裡就一百個不樂意。

憑甚的啊,那可是仇人,還是惡人!

何況人家又不識好,自家這樣勞心勞力的,不但不落好,說不得還得落一身埋怨。

好心沒好報,又是何必!

小小子們卻是羨慕的不得了。

出過一趟遠門,心也確實有些野的五堂哥更是不無遺憾地道:“三叔同我爹急著趕路,否則我說甚的也得死皮賴臉的跟著去,多難得的機會啊,我還沒見過大牢是甚的模樣呢!”

被丁香重重一巴掌拍在背上。

結果臨行辰光,秦連豹同秦連龍竟然捎上了二堂哥同三堂哥,讓下學回來的五堂哥悔的腸子都青了。

四堂哥更是耷拉了腦袋,撓頭道:“多捎一個又怎的了嘛,我又不佔地兒。”

好在大堂哥一行啟程離家後的第一封書信送達了。

不過與其說是“封”,不如說是“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