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貿貿然地登門給人家帶來困擾,還不如循序漸進,慢慢結交。
在蓮花蕩旁停下馬車,與小丫頭們簡單說明道理。
大概明白這其中瓜葛的茴香和根本沒聽明白的香葉雖然都有些失望,可還是一點頭,應了下來。
秦連豹又去看丁香,丁香就垂著腦袋應了一聲:“那好吧,我們下回再來。”
秦連豹就笑了起來,又去看花椒。
丁香也在偷瞄花椒,昨兒哭的太狠結果一夜過來就長了兩條“臥蠶”的花椒卻重重地點了點頭:“好!”
說著就去看那株桃樹。
心裡盤算著,也不知道要有大多的動靜,才能叫山腰上也能瞧見的……
丁香看著眼珠子滴溜滴溜轉個不住的花椒,不由在心裡嘆了口氣。
不過很快就恢復了心情,這次不行,還有下回不是。
跳下馬車,又幫著秦連豹把車上的物什連抱帶背的運到了山腳下的那棵桃樹旁。
禦寒的冬衣被褥、果腹的米麵細糧,還有油鹽醬醋糖這樣的佐料,和豉鯗醬齏這樣秦老孃姚氏婆媳親手做的小菜。
東西雖不很多,卻也基本能夠滿足一家三四口這一冬的用度了。
而為著這些個回禮,秦家闔家也是忙活了一整夜的。
關鍵是思量著這家或許難有碓磨這樣加工糧食的器具,若是稻穀小麥全靠兩隻手來搓,這也未免太作孽了。
秦連虎兄弟幾個就連夜將稻殼脫殼,又將小麥磨成麵粉。
而禦寒的冬衣被褥,除了兩條棉被是姚氏和羅氏各自拿出來的簇新的棉胎和被面兒,當即訂起來的。冬衣雖然大多都是穿用過的,不過也有六七成新,用的也是上好的棉絮,保暖自是不成問題的。
只不過都是大人的棉襖棉褲,雖然男女都有,還特地檢查了好多遍,沒有破洞和蟲蛀。
可花椒卻想到了那串兒小腳印,略一思量,就蹬蹬蹬的跑到了正在訂棉被的羅氏身邊,同她道:“娘,我六哥有穿不下的棉襖嗎?”
羅氏有些詫異,他們不是沒想過那家或許是有小孩兒的。
秦老孃為此還特地裝了一匣子糖餅。
可她們也思量過了,大襖改一改或許還能湊出兩件小襖來,若想把小衣裳改大,這可就難了,所以才都拿了大襖出來。
而且她還預備再打點些尺頭針線出來,想來能把山芋幹收拾的那樣齊整乾淨,那戶人家必是有能幹的婦道人家在的,針線自是必不可少的。
況且這樣一來,衣裳若是不合身,大小也就能自己改動了。
花椒就把她曾經見過的那串兒小腳印告訴羅氏知道:“半年前的時候,那腳印和七哥的腳差不多大小,只是不知道是小丫頭還是小小子。”
聽說那家裡還有不過六七歲的小孩兒,別說羅氏了,就連杜氏都不禁雙手合十唸了聲佛。
花椒卻是明白她們心裡所想的,實在是這世道不管大人小孩,成活率實在太低了,等閒的傷風感冒,就能要了人的命。
就好比她自己,不就是家裡人生生從奈何橋上拉回來的麼!
秦老孃就盤算著,是不是要準備些常用的丸藥的。可畢竟送人丸藥不是件吉利的事兒,又擔心人家若是不識字或是不懂藥理,反而吃出禍事兒來。
就去廚房裡尋了些生薑過來。
在秦老孃而言,生薑可是好東西。
散寒發熱、化痰止咳、和胃止吐,身上但若有些不利索,不管是薑湯還是薑片,都能祛病防身。
何況就算吃不完,來年還能排種,一舉兩得。
而姚氏妯娌幾個家去後,又翻找出了一大摞的小衣裳,拿包袱皮一一包好。
杜氏還拿了一串兒蒲鞋出來,她針線上頭雖差一些,可打草鞋編蒲鞋卻是一把好手,這串兒蒲鞋是她給家裡的小小子們編了解館在家穿的,這回倒是正好拿出來先送人。
就這樣又收拾了些油布、火摺子、鍋碗這樣的家生動事出來,之前搬上馬車的時候,人多力量大,一個來回就搬完了,還不覺得。這會子從車上往下搬運,花椒才覺得有些吃力。
不過待看到桃樹下滿滿當當的糧袋包袱籮筐之時,這心裡還是長吁了一口氣的。
秦連豹看著小大人似的花椒,就拍了拍她的腦門,同她道:“椒椒放心,這山上甚的都有,只要冬天過去了,這日子就好過了。”
花椒點了點頭,由著秦連豹將她抱上馬車。
丁香卻瞪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