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麼就是甘羅,十二歲拜相;要麼就是寇準,三十一歲拜相,還有霍去病,十八歲封冠軍侯。只有這些與國有功的名臣大將,才能稱作一聲少年得志。至於那些個蠅營狗苟,以升官發財為己任,以享樂為人生目的的,得志便猖狂的少年人,根本就是兩回事兒。
一直都沒把這話兒當回事兒,這麼些年過去了,家中對李蹊期望甚高的老人也已經陸續故去了,再沒有人提起這茬兒來,李太太早就把這甚的命數拋到腦後了。
可隨著李蹊過五關斬六將,一口氣站上了他祖父父親、叔伯兄弟們都沒能企及的金鑾殿。
又是金鑾殿唱名,又是西長安街外掛榜,還在兵部參加了盛大的會試宴,據說還賜了銀子……喜訊傳來,李太太喜極而泣的同時,不知怎的,腦海中就蹦出了這句話兒來。
翻箱倒櫃,將當年早已褪色的書信翻了出來,把這幾句話翻來覆去的嚼了又嚼,李太太倒是不得不信了。
又唸叨給茴香聽。
茴香卻覺得,其實就是那句再簡單不過的話: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李蹊自幼習武,冬練三九夏練三伏,她孃家也有兄弟習武,饒是大冬天的,夾衫上頭都能擰出二斤汗水來,這可不是普通人能夠堅持下來的。
哪個當婆婆的不喜歡媳婦心疼自己的兒子,李太太聽了不住的頷首。
不過雖然同意茴香的話兒,可看著眉目舒展柔順的茴香,以及粉雕玉琢般的祺姐兒,李太太還是覺得李蹊確實有些運道的,要不然怎的能娶個明白媳婦兒呢!
只不知道李蹊高中二甲之後,會被兵部選派到哪裡去任官……
卻更沒想到,這一等就是半年光景,始終沒有眉目。
再加上李蹊因著要在京城活動的緣故,始終沒能返回崇塘,李家一家人的情緒不免有些低落。
好在李巡檢亦是官場中人,知道如今世道安穩、天下承平,文武官員都是一個蘿蔔一個坑,想要落個好差事,也只能慢慢籌謀了。
只李家雖也算是世代官宦了,低階的官員多如牛毛,姻親故舊也算是遍佈朝野,卻並沒有出過甚的封疆大吏。就算拿出看家的本事兒,也沒有力氣替李蹊謀劃些甚的,頂多也只能幫著奔走一二罷了。
訊息傳到秦家,別說四堂哥五堂哥幾個了,就是二堂哥三堂哥都有些愣怔。
他們都知道不管文舉武舉,都不是獲得了出身,就能拿到正式的官位的。
還得先取得“官照”,也就是官員的身份證明才成。然後銓選,也就是拿著官照、籍貫所在衙門的保狀、京裡當官同鄉開立的保結,加上履歷書,才能去吏部或是兵部排班候缺的。
卻沒想到這一候,竟然能候這麼久,而且很可能還得繼續候下去。
不由咋舌。
哪裡知道大堂哥又告訴他們:“妹夫這才候了半年而已,我聽方大哥說,方家曾有位前輩,也是進士出身,卻候了整整十年,才候到一個差強人意的差事,那時候他已經不惑之年了。”
大堂哥說這話兒的時候,是滿心的佩服。
他確實挺佩服這種心裡憋了一股勁兒的人的。聽方解元說,那位老前輩曾經兜兜轉轉很多地方,做過各種努力和嘗試,栽了無數個跟頭,卻也豐富了人生的閱歷。他堅持自己的理想,他在等一個機緣,併為此耐心地積存力量,等待著機緣的出現。
四堂哥卻全然沒有聽出大堂哥的敬佩之意來,已是傻在了那裡:“十年?我的乖乖,那我得到甚的辰光才能去剿匪呀!別到時候我連馬都騎不動了。”
丁香就翻了個白眼:“勿言牛老行苦遲,廉頗八十尤勝昔。你要是連這點耐心都沒有,我勸你還是早些歇著吧!”
三堂哥就笑道:“你拿小四同廉頗相提並論?廉頗年八十,尚能食鬥米肉十斤,還能開三石硬弓。可咱們家小四如今正值少年,都達不到那樣的程度呀!”
氣的四堂哥鼻子都歪了。
之後丁香還曾把這話兒當做笑話說給茴香聽,茴香卻點了點頭,頗為贊同丁香的話:“沒有人能碰巧成功,就算是機緣,可說到底,實力、耐心、機敏,缺一不可。”
而李蹊如今,或許還就缺這麼一點兒的機緣。
不過或是秦家如今方興未艾的緣故,四堂哥、五堂哥,還有羅冀,就如早上初生的日頭,朝氣蓬勃,齊頭並進,一起透過了武舉縣試。
而且沒有半點叫人指摘的地方。
蓮溪自古尚文之風源遠流長,陰盛陽衰,相應之下,武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