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感覺?
從小失去雙親,養母酗酒成性,體會不到親情,也不會奢望親情,既然沒有感情,知道與否,又有什麼關係?
那日林格的質問又響在耳邊,揮之不去。
從那時起,他便感到莫名的煩躁。
他不知道這種情緒從何而來,許多年前他從養母酒後的胡話裡知曉了自己的身世,一度也並不是沒有想要去找過自己的生身父母,然而到底只是幾歲的孩子,連生存都不容易,更談不上去尋找自己失散的親人,更何況或許正如養母所說——已經拋棄了你的父母,難道還會認你回來不成?
多少年過去之後,亞伯特其實早已不再執著於探究自己的身世,對於未曾謀面的雙親也從無企盼,只是不知何故,被林格陡然問到,他竟有些不知所措。
難道說,原來還是在意的麼?
他在心底冷笑一聲,微微攥緊了袖管。
“亞伯特!”
他回過神時,安瑟斯已經在身後連喚了他幾聲,回過頭來,對方已經是一臉擔憂地看著他:“你沒事吧,亞伯特,最近你好像有不太對勁?”
金銀妖瞳的青年皺了皺眉,有這麼明顯麼?
“我能有什麼?”他哂笑一聲,想起這段時間政局的細微變化,想要反過來說上幾句,卻聽得遠處一陣馬蹄響,路西爾埃利斯已經策馬到近前。
“路西爾?”安瑟斯顯然有些意外,“你怎麼過來了?”
平時年輕氣盛的公爵少爺此時的表情卻有些複雜:“出了點事情,父親叫我過來請殿下去拿個主意。”
話雖如此說,但安瑟斯其實心中明白,雖然他多少算一個皇子,但實際職務也不過一軍的軍長,國務省各項事宜目前均有兩位樞機卿決斷,並無向他請示的必要,能夠讓修格埃利斯公爵難以裁斷要請他這位皇子出面的,多半是涉及到了皇族的問題。
果不其然,剛剛抵達國務省,簡單寒暄過後,等候已久的兩位樞機卿便告知了他娜塔莎公主病重的訊息。
訊息是昨天從皇陵行宮傳來的,據說去年入冬以來,這位獲罪被軟禁的公主身體便一直不好,大病小病不斷,新年時山中下雪,大概是受了寒氣,連續幾日高燒不退,進而引發了肺炎,一直到現在也沒有好轉,前兩天更是突然惡化,數度昏迷不醒。據醫官診治後回話說,公主近兩個月體質虛弱,又因為高燒傷到了肺腑,如果再不仔細治療的話恐怕抵不過春寒,而皇陵行宮地處山野,氣候溼寒,實在不利於養病。
言下之意,若要保住娜塔莎公主的性命,就要先將她從皇陵行宮轉移出來。
修格埃利斯公爵讓自己的夫人卡捷琳再一次去確認病情的時候,公主身邊的侍女也委婉地表達了這一願望。
然而根據皇帝的旨意,不僅不允許公主與外界接觸,更是在皇陵行宮佈下了重兵,名義上是護衛公主的安全,而實際上與□□無異。
連與外界的聯絡都要斷絕,更遑論讓她再度走出皇陵行宮。
監察長埃森凱瑟侯爵第一個反對:“這位公主可不是省油燈,就算現在病情坐實,可誰知道出了皇陵還會玩什麼花樣?皇帝陛下和柯依達公主不在帝都,萬一有什麼意外,你我二人可擔當不起。”
但從另一方面來講,雖然犯下重罪,但公主畢竟是公主,皇帝沒有狠心賜死她,便是還保留了幾分父女之情,放任她的病情發展下去,萬一真的香消玉殞,此時留守帝都的兩位樞機卿,不論是埃森凱瑟監察長,還是修格埃利斯公爵,也都脫不了干係。
無奈之下,修格只得命人請來安瑟斯,這位目前帝都中唯一的也是成年的,而且在軍政兩界已經有著不小影響力的皇子,將決定權交到了他的手中。
而安瑟斯的反應,正如意料之中的詫異,他花了不少的時間來消化這個訊息所來的震撼,以及兩位樞機卿在自己面前的爭論之詞。
說實話,修格埃利斯與埃森凱瑟兩人,都不希望這位有著一半賽切斯特家族血統的公主再有機會踏出幽禁之地,給予她重返帝都的機會,畢竟她代表了那些頑固不化的舊門閥勢力。雖然從“十月清洗”以來,軍政不斷清洗滲透在內的守舊勢力,但並不能保證這些冥頑不靈的反動潮流就此跟除,即便已經再三確認公主的病情,修格也仍然擔心會給那些潛伏的舊勢力以可趁之機。
而埃森凱瑟侯爵的立場更加鮮明——可以繼續派人為公主診治,但要讓公主離開皇陵,那是斷斷不行的!
安瑟斯斟酌了很久,終於深深吸了口氣,方道:“娜塔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