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些。”
“要哭要鬧隨她去好了,何必浪費時間在上面。”柯依達只是哼了一聲,“難不成你還怕她去尋死?”
“至少那樣的話她的心裡會好受一些。”卡諾只是嘆息了一聲,踱進來低頭打量案頭的沙盤,驀地輕輕道了句,“畢竟,在這件事上,她是無辜的。”
在兄長溺愛下無憂無慮長大的貴族少女,從來不知道生存的艱辛,不知道廝殺的殘酷,不知道政治鬥爭的險惡,頃刻之間家門傾頹,兄長淪為叛逆,族人生死一線,難道還不夠無辜?
柯依達聽著卻覺得刺耳,側了眸剜他一眼:“所以你就同情心氾濫了?”
這話乍聽起來有些刺耳,卡諾微微一愣,一時不知如何作答:“柯依達……”
“身為家族的一員,受家族養育之恩長大,就必須對家族負責,榮耀也好,汙名也罷,都必須正視和承擔,所謂無辜,不過是藉口。”柯依達沒有理他,將手裡的筆扔在沙盤上,負手踱開去,“或許洛林·阿代爾身為兄長的失職,就在於將她保護地太好!”
“我知道,叛逆者沒有第二種下場,但是你既然留著她就必然還有用處,不是麼?”
“要盤問,要利用,我自然會派人去做,對付那個小丫頭我還不至於用出那些下三濫的手段來,你有必要這麼關心?也不怕人誤會,明明知道那個小丫頭對你……”
話音戛然而止,彼此都有些怔然。
卡諾·西澤爾先是默默聽她的數落,到了最後一句漸次消音終於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來。
柯依達在吃醋,她居然在吃醋了?
他低下頭去,忍耐了許久,終於嗤笑出聲。
“笑,你還笑!”
彷彿是被洞悉了心事般的,平日裡清冷淡漠的女子終於露出惱羞成怒的表情,咬著唇,雙頰微微泛起紅暈,於是他的笑容亦盛,終於不再掩飾,索性湊近了將她攬入懷中,低低垂下眼瞼來,竟是頗為憊懶的一句:“是,下官遵命。”
她不再做聲,只是低低將頭埋在他的前胸,仔細研究軍裝上頭綿密細緻的紋理,頓了頓,驀地長長嘆口氣,悶悶地道來:“我是不是無理取鬧?”
卡諾失笑:“柯依達公主的小脾氣,真是難得一見。”
她怒,抬手便要掙開他的臂膀,卻被禁錮愈深,抬眼便是他冰藍色的清澈眸子,如湖水般映出女子清晰地倒影,停滯了片刻,一瞬間的迷離。
他低下頭來,淺啄她的唇尖,逡巡了片刻然後繾綣深入。
久違的親暱,帶著幾分試探、眷戀,乃至壓抑的渴望。
於是她不再多想,任由他帶著踉蹌退入內室,合上眼來,將手攀住他的肩頭,便是一場久久的沉醉與纏綿。
“不知從何時起,便想要這樣長久地抱著你,最好永遠都不要放開。”
黑暗裡,她伏在他精緻的胸膛前,彼此的髮絲糾纏,驀地聽他悵悵道來,竟有一時地怔忡,抬了頭湖色眼瞳映入眼底,“是我太貪心了嗎?”
嘆息一聲,搖頭:“是我要求的太多。”
他卻是淡淡地笑,將她的手指握於掌心,略緊了緊,然後披衣起身。
柯依達坐起來,靠著床角,拉起被衾來遮住身上歡愛的痕跡,藉著昏暗的天光仰起頭來看他打理自己的軍裝,淡金色的長髮,金獅肩章與銀色的排扣,微微閃亮零星的光澤,有蒼涼的暖意,卻並不灼人,只是叫人安心。
她不由得想起,時而在戰場上見他的樣子,即便披著血汙,也絲毫不見戾氣,鮮豔的血珠一絲絲滾落淡金色如朝陽般的長髮,益發顯得出塵明亮。
“在想什麼?”似乎是留意到她的目光,他回過頭來,修長的指尖扣上領口最後一粒排扣。
她驀地驚覺,淡淡笑了下,搖頭。
他待人素來是謙和有禮,他的溫存她卻想要一人獨攬。
只是不知道,她這個手上沾滿鮮血的女子,是否還有這個資格。
卡諾低頭打量她天光下淡白精緻的臉,微微嘆口氣,迴轉身來,從軍裝的內袋取出一枚鐵盒遞過來:“這個,事情已經辦完,物歸原主吧。”
她接過來,抵開盒蓋,禁不住微微笑了一下:“真巧,剛剛還因為這事被人數落了一通。”
“林格副統領?”他想起來時那個陰鬱男人並不熱情的表情。
“是我壞了規矩,他不過是提醒。”她闔上盒蓋,放在一邊,“你不必多心。”
“怎麼會?”卡諾失笑,視線在她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