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尖酸刻薄的母親,宋雲柔一向不喜歡尤夫人,她知道自己的母親也不喜歡。
不過此時的宋雲柔並沒有說什麼,只是按照先生的吩咐低頭挑揀茶葉,但是她心裡知道尤蕊兒肯定不會就這麼放過清溪的,她也不想去問尤蕊兒究竟要做什麼。
而她很快就知道尤蕊兒要做什麼了。這位教茶藝的周先生有一個眾所周知的毛病,就是每堂課上到一半的時候總要去一趟茅廁,不知是不是因為茶喝得太多了的緣故,反正久而久之就形成了這樣一個習慣。
這次自然也不例外,眼看著周先生走了出去,只見尤蕊兒緩緩站起身來,手裡拿著一個竹筒走向清溪,清溪抬眸看著她,神情有些不耐煩,“你到底要做什麼?”
尤蕊兒瞪著她道:“你一個外姓人有什麼資格在這裡囂張?你以為成了莊先生的弟子,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嗎?我要讓你知道,這明瀾書院究竟是誰的地方!”
說著,尤蕊兒拔掉竹筒的塞子,把裡面的東西倒在清溪她們的茶葉上,明顯的尿騷味兒讓清溪瞬間明白尤蕊兒倒的究竟是什麼東西。
不過她沒說話,就這麼靜靜地坐著,也不去看尤蕊兒。
她這樣的表現讓尤蕊兒更是怒火中燒,這不是她預料中的清溪的反應,她怎麼可以這麼安靜?沒有求饒,也沒有發怒,什麼都沒有,就像是卯足了力氣,一記重拳打在棉花上,憤怒的反而是尤蕊兒自己。
她以為清溪沒明白,刻意解釋道:“這裡面是我昨天讓下人收的馬尿,你們好好品嚐吧。”
這時候清溪終於有了反應,嘴角笑意淺淺,“囂張?為所欲為?看起來用在你身上更合適,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樣子就像是一個潑婦?尤家有你這樣一個女兒也不知是倒了幾輩子的黴了,依我猜,最起碼八輩以上吧。”
就在尤蕊兒準備反擊的時候,清溪迅速接著道:“你到底知不知道明瀾書院的規矩?在書院裡,先生最大,你猜,若是我把這件事告訴周先生,後果會怎樣?先生也該回來了吧……”
“你告訴他啊,你有證據嗎?誰能證明這馬尿是我倒的?”尤蕊兒環視了一下週圍,其他女孩子都沒有吭聲,她知道她們都不敢得罪自己。
最後尤蕊兒的目光落在坐在清溪身旁的那個女孩子身上,笑著道:“她就更不敢說什麼了,膽小鬼一個。”語氣帶著深深的鄙夷。
不過尤蕊兒也不敢再多停留,先生的確是快要回來了,被先生看到就不好了。
周先生回來的時候,所有的女孩子都在認真地烹茶,就連清溪也不例外,彷彿方才再他離開的時候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
“好了,我看你們這茶也都烹得差不多了,一個一個地端上來,讓我嚐嚐你們烹出來的茶究竟怎麼樣。”
從尤蕊兒和宋雲柔她們開始,女孩子們一個接一個地端著自己的茶奉給周先生品嚐,終於輪到清溪和她身旁的那個女孩子的時候,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看向她們倆,方才的事情她們都是清清楚楚地看到的,她們的茶葉上被尤蕊兒潑了馬尿,而茶葉是事先配好的,並沒有多餘。
這些女孩子中有抱著看熱鬧的心情的,有幸災樂禍的,當然也有暗自同情清溪和那女孩兒的,但是沒有人敢站出來說話,她們都不敢得罪尤蕊兒。
只見清溪一步一步緩慢地走向周先生,呃……事實上,她這速度都不可以稱之為‘走’,應該用‘挪’才對,而且還配合著臉上猶豫糾結的神情,徹底引起了周先生的好奇。
“許清溪,你幹什麼呢?腳上被綁了石頭嗎?”周先生沉聲道。
而一旁的尤蕊兒則是一副得意的神情,許清溪啊許清溪,這杯茶我看你究竟是奉還是不奉,不管你找什麼藉口,都不會有人替你作證的,她們都會站在我這邊。
清溪終於加快了些腳步走到周先生的身邊,把手中端著的茶顫巍巍地遞到周先生的面前,周先生微微皺眉,這孩子今天是怎麼了?正要伸手接過清溪手中的茶盞,沒想到卻被清溪給躲開了。
“許清溪,你幹什麼?!”周先生皺眉怒聲道。
“先生,這杯茶……”清溪刻意不往下說,眨巴眨巴眼睛,想要擠出些淚意來,聲音也是委屈又膽怯的。
“這茶怎麼了?”周先生追問道。
“這茶不能喝。”
“為什麼?”
“因為……因為……先生別問了,我不敢說。”
看到清溪這樣,周先生更斷定這其中必有隱情了,“有什麼不敢說的,有先生在這裡,你怕什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