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真的是她嗎?
如果一個人,自己都害怕自己時,要用什麼心情去接受?
“她……動用私刑畢竟不對,你說她就那樣走出去,會不會有人看到是從大和宮出去的?”倒是不怕她告密,那個女人的膽子那麼小,肯定不會亂說的。
就怕被有心人看到,萬一皇上知道後,討厭她怎麼辦?哪有男人喜歡蛇蠍心腸的女人?
越詩情搖搖頭,再次安慰道:“姐姐放心吧,萬事不還有妹妹幫你嗎?到時只要我們聯合起來說她是被某個宮女太監凌虐的不就好了?好歹咱們也是妃嬪,說出的話還是有份量的!”
而這句話確實給了柳若雲一顆定心丸,但聽在外面那些奴才耳裡就是另一番感覺了,全都捏緊了雙手,如果真是這樣,那麼倒黴的會是誰呢?
“不好了不好了!”
就在越詩情又要說恭維話時,只見寶佳驚慌失措的衝進屋,後‘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指著外面結結巴巴道:“不……不好了!”
那雙眼瞪得比銅鈴還大,好似真的有大事發生一樣。
柳若雲調整好心態,有意不想在奴才面前露出脆弱一樣,眯眼道:“何事令你如此驚慌?”
塗著粉紅色豆蔻的小手若無其事的撫摸著阿焉的小腦袋,一副波瀾不驚。
“皇……皇上……娘娘,現在整個皇宮都傳遍了,說雲挽香渾身是血的走進了御花園,碰到了皇上,后皇上抱著她慌慌張張的進了朝陽宮,又讓何總管去請孫仲餘了!”一口氣將所有的實情說出,驚恐萬分。
屋外的人們也嚇得不輕,這比剛才越詩情說出的話可加駭人,方才是死一個,現在倘若主子遭殃,大夥都會……
第一次覺得做奴才居然也可以悲哀成這樣,主子們可以動不動就拉他們做擋箭牌,沒有丁點的憐憫,這下可好了,連旋轉的餘地都沒了。
柳若雲先是呆愣半響,後驚愕的起身:“你……當真聽清楚皇上是抱著她去朝陽宮,還去請醫中聖?”
“嗚嗚娘娘,奴婢就是有一萬個膽子也不敢騙您啊嗚嗚嗚現在怎麼辦啊?”寶佳似乎也察覺到了危險,害怕的哭了起來。
開始後悔當時為什麼沒有阻止?
越詩情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不斷的猜測著其中的厲害,這皇上到底是什麼意思?一會要殺要剮,一會又……
他到底是在乎那個女人還是不在乎啊?抿抿唇尷尬的起身行禮道:“姐姐,妹妹偶感不適,先行告退!”語畢也不等對方回覆就匆忙逃離。
如今不管皇上是不是在乎,一會定會來這裡抓人,還是早點脫身的好。
柳若雲沒有生氣,可以說此刻都忘記了生氣為何物,雙腿酥軟的癱坐在了椅子上,怎麼辦?誰來告訴她要怎麼辦?
不行,絕對不能等著皇上來抓,那個時候定必死無疑,迅速起身催促道:“寶佳,快點為本宮梳妝打扮,將二公主去年的服飾找來,擺駕朝陽宮。”
地上都還殘留著血的味道,一瞬間,大夥都彷彿感覺到那尖銳淒厲的叫聲還回蕩在屋內般,而越是不願意去想,那叫聲就越是清晰,越清晰就代表著越痛苦,越痛苦那麼皇上就會越憤怒吧?
個個臉色蒼白一片,多麼想像越詩情那樣逃離,奈何天下之大,莫非王土,能逃到那裡去?況且連皇宮都出不去……
卑微到此時此刻都不敢吭一聲,這等身份,有誰會憐惜?
朝陽宮外,烈日當空,春末就如此的讓人難以忍受,不敢想象六月時會是怎樣的一副光景,站在屋外的太監們可謂是毫無陰涼可遮蔽,就那麼頂著太陽承受著面板都要被烤焦的煎熬,動也不敢動,站姿永遠形同一尊雕像,永遠不會說苦,更不會道累。
院內的幾株百年老槐樹上,鳥兒們都不敢飛出巢穴,害怕被毒辣的光束灼傷,同樣也讓款款而來,站在宮門下的一位清癯矍鑠的老人汗流浹背。
但那一股仙風道骨的氣質幾乎讓人看不出他真的會懼怕這種暴曬,腰挎四方木箱,右手高抬捋著及腹的白鬚。
身高七尺有餘,滿頭白髮以一根最為廉價的木簪全數禁錮頭頂,嘴角掛著不明的笑意,見何林伸手便微微點頭大步進入。
“微臣孫仲餘參見皇上!”拱手意思意思的搖了兩下,不等那站在床邊一臉漆黑的男人開口就徑自放下。
元玉澤負手而立,冷冷的盯著門口笑得很是恣意的老人,鷹眼比禿鷲還要凌厲,咬牙道:“先生請吧!”
何林咂舌,皇上果然是極為討厭比他還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