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展潛力,如何選擇還用說嗎?
說白了,鎖廳試就是先上車,後買票,是官二代們鍍金的方便之門。
既然面對的目標是特權階級,鎖廳試的難度也是可想而知。正常的會試中,錄取比例往往都在幾十,甚至上百比一,但鎖廳試則是令人髮指的十取三!
唯一的缺點也只有不能爭狀元這一條了。不過,想來也沒什麼人會在乎那個虛名。悶聲大發財,實惠撈到了就好,走後門還要走在明地裡,這是上趕子要遭天譴麼?
明朝的科舉制度也不能說是盡善盡美,但比前代還是有了相當的進步,鎖廳試這種近乎作弊器的東西,在明朝是不存在的。祖上的恩蔭頂多把人送進國子監。或者直接蔭個官職,兩者兼備的好事兒肯定是沒有的了。
當然,如果老爹的官兒當得足夠大。在會試中一樣能佔到便宜,閣老們的兒子更容易名傳三甲,固然有家學淵源的緣故在。但這些位閣老公子們,卻總是選在老爹在職時高中,其中的味道,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雖說是仿前朝故例,但大明畢竟是沒有這個制度的,所以,老夫也不過幫你爭取到了一個參加會試的名額……”解釋了一大通,張孚敬笑著向心愛關門弟子擺擺手:“同壽,你真的不需要這麼感動。”
“我,我這哪是感動啊?老師。師傅,你到底是在幫我還是害我啊?讓我去考科舉?準備時間甚至還不到一個月……老師,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吧?”劉同壽熱淚盈眶,這真是天降橫禍啊。
“同壽,你不是忙糊塗了吧?這件事咱們不是早就說好了嗎?你怎麼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張孚敬表示很詫異。見劉同壽仍然一頭霧水,他又提示道:“除夕夜那次……”
“老師,你那天說的是這個意思?”劉同壽眼睛等得溜圓。
那晚張孚敬的確說過,要讓劉同壽接他的班,登頂大明朝堂,不過劉同壽理解的是。權力達到巔峰,而不是身份!
半年多以來,對於自己的未來,劉同壽有過諸多設想,神棍、海盜、商人,他都考慮過,就是沒想過要入閣。沒有進士身份,就算皇帝力挺,也不可能登閣拜相的,那是讀書人的專利。
從技術角度上來講,謀朝篡位的難度,都比入閣低,好歹他有個皇子在,若是運作得法,再加上點運氣,未必就不能成事。
而入閣……那不是開玩笑嗎?科舉那關怎麼可能過得去?
張孚敬理所當然的回答道:“是啊,若不能站在文淵閣上,施政變革又從何說起?”
“敢教老師知道,學生這邊有個計較……”劉同壽也不隱瞞,把韓應龍等人與他的關係,以及他們的計劃,一股腦的說了出來,“韓兄穩重大氣,孫兄衝勁十足,以他們為中堅,同鄉關係為紐帶,再加上學生的聲望,很快就能形成氣候的。”
張孚敬點點頭,又搖搖頭,最後他收起了戲謬的表情,望著劉同壽的眼睛,很認真的說道:“同壽,你想的確實很遠,眼光也很不錯,可是,老夫必須得說,你想錯了。”
“老師指的是……”
“人在官場,首重借勢,順勢而為,如水低流,事半功倍;逆勢而為,如攀高山,步履維艱。所以,這才有了所謂的同鄉、同窗、同年,久而久之,便形成了派系,鄉黨,是最簡單,最常見,也最經久不衰的派系形式。”
“能為眾多官員所認同,這形式本身自有其優勢所在,就算是尋常商賈也知道,出門在外,同鄉之間要抱團取暖,換在官場上,就是共同進步了。最典型的例子就是晉黨,比起勢力龐大的江西、江南諸派,晉黨的勢力差得不止一籌,可就是因為他們足夠團結,所以在朝堂上也能佔據一席之地,地位猶在閩、廣之上。”
“不過,這種模式也有其弊端。搞朝爭,鄉黨是利器,但若是要施政變革,鄉黨就是最大的阻礙。”
“我大明幅員萬里,各地風土人情,皆有不同。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百姓如此,士人也不例外,以同鄉關係為紐帶結黨,施政時定然會有諸多掣肘,難以就事論事的發揮。比如當年桂子和有鑑於維護運河,靡費巨大,建議進行海運,就遭到了滿朝攻訐。說是滿朝,實際上,提出反對意見的主力,也無非就是那麼些人,為的麼,也無非就是私底下那點算計,老夫也是江南人,又豈能不知?”
“韓、孫二人的人品心性確實如你所說,可是,你要知道,此二人都有家族親眷,而他們的家族親眷還可以再行引申。眼下派系初建,你的威望權勢又高,自然一諾百應,無有不從,可將來呢?待得你身邊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