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管安心備考便是,貧道贈先生一言,待到金榜開時,先生就是新科探花郎了。”
第64章 暗示
此言一出,滿場皆驚。
鎮民們很高興,會試三年才一場,無論狀元還是探花,對他們來說都是高不可攀的物件,結果因為小仙師的緣故,頭三甲接二連三的出現了。
當然,現在還只是預言,但上虞小仙師金口玉言,整個紹興府都是有口皆碑的,不消全中,只要中了一半,就足夠異乎尋常的了,要是都中了,更是足以震驚天下的大事。
古往今來的算命先生多了去了,可又有幾個敢斷言別人鄉試折桂?會試金榜題名?更別說直指三甲這種逆天之舉了。
士子們也激動了。
他們辛苦奔波,所為何事?還不是求劉同壽一評?這段時間劉同壽一直沒作點評,結果一開口就是這麼勁爆的訊息。
狀元,探花都有了,看小仙師這架勢,似乎是隻打算點評三甲啊!那麼,接下來還有個榜眼的名額,會**呢?
士子們的心思都熱切起來,無數豔羨的目光投向了劉同壽,又轉向了吳山,幾乎凝成了實質一般。
但當事者吳山的心情並不好。
首輔門生的名頭聽起來響亮,實際上也就那麼回事,在京城連一號人物都算不上,平日在張孚敬身邊,也都是充當著文書幕僚這樣的職司。類似眼下這種情況,他很少遇到。
當然,只要有出仕的心思,被人圍觀這種事遲早都要經歷的,觀啊觀啊的也就習慣了,他頂多是有些不自在,心中的鬱悶另有其因。
從奉命出京那一日開始,他的鬱悶就已經開始累積了,在劉同壽帶來的一系列問題中,他真心搞不懂老師的心思。
如今朝中形勢嚴峻,張孚敬已經在蓄勢奮力一搏了,這種時候,哪怕多一分助力也是好的。吳山認為,劉同壽的性子雖不好,但他還是可以帶給嘉靖一定的新鮮感,從而為張孚敬多爭取一點聖眷的。
最低限度,可以用小道士來牽制邵元節,使其多少配合一下自己這邊的行動。可每當他一提起此事,張孚敬的態度就變得曖昧起來,只是不肯點頭。
另一方面,偏偏張孚敬對小道士又非常關注。將李崧祥送去的情報看了數遍不算,還遣了自己來江南,說是觀察劉同壽的情況。
這不是笑話麼,一個只會裝神弄鬼的小道士有什麼可觀察的?能用就用,用不了就丟,若是怕他轉投別人,那就直接解決了便是,現在這算是怎麼一回事?讓自己來觀其言行,難不成還要大用,讓他入朝為官,甚至接老師的班嗎?
這個認知讓吳山感到茫然。
沒錯,嘉靖朝的道士地位高,可以做官,還能做大官,比如邵元節就有個禮部尚書的頭銜。但是,這就是個頭銜而已,邵尚書從來就沒踏入過禮部衙門半步,更別說上朝參政了。就是個有名無實的虛銜而已。
想正經當官,還是得走科舉正途,靠歪門邪道是不成的。
這道理人盡皆知,只有張孚敬像是不知道似的。他不但讓自己來觀察,還寫了私信給按察使李崧祥。具體說了些什麼,還不清楚,但從李崧祥的安排中,卻可以解析一二,分明就是要自己提點小道士啊!
嚴格來說,張孚敬的勢力,恐怕是有明一代的所有首輔中最弱的,因為他出仕的時間太短了,從新科進士到文淵閣,他只用了區區六年時間而已。
升官快其實也是有利有弊的,平步青雲的背後,他的人脈和根基都非常淺薄,壓根就當不起引領大明走向的重責。否則也不會在桂萼死後,立刻就露出頹勢了。
不過,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再怎麼樣張孚敬也是個首輔。
想推舉出個接班人,接收他的權力和班底,繼承他的政治理念可能很難,如果只是想留點餘萌還是可以做得到的。在劉同壽出現之前,吳山就是眾所周知的接班人。
對於明年的會試,吳山信心十足,他本身才華就高,再加上有這麼一層身份,落榜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而對劉同壽,他已經隱隱有了競爭者的意識,所以他剛剛才顯得有些咄咄逼人,把好好的臺詞說得雲山霧罩的。
出門之前,他還在暗爽,琢磨著是不是可以讓小道士疑惑個三五日,直接導致他在水陸大會上發揮失常,或者乾脆疑神疑鬼的退縮了就更好了。
可沒想到,轉個身的功夫,小道士就已經有所發現了,而且還給了自己頗為強力的一擊。
如果說是狀元,倒也算是善禱善頌了,可他說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