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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部分

不一時,隊伍整齊,馬車恭候。

朱橚看著停在面前的馬車,仍負隅頑抗,道:“與兄嫂侄兒同乘一輛馬車,諸多不便,我還是騎馬吧。”

朱棣看也沒看朱橚一眼,只等儀華母子上了馬車,便隨後跟上。

朱橚見有機可趁。似腳底抹油一般,連忙轉身就要逃開。不料一回身,四名彪形大漢面無表情的擋在身後,一人上前一步,低頭斂目道:“請周王殿下上車!”

朱橚看了一眼面前的四名黑衣侍衛,又看了一眼四周虎視眈眈的騎衛,他不由的苦笑,隨便哪一個都可以將自己擒拿,想要奪馬逃開根本就是痴人說夢。

透過車窗看見朱橚垂頭喪氣的上了馬車,儀華若有所思的放下車簾。

而小高熙念念不忘的放風箏,也讓眾人一致忽視。

只有轆轆的車輪聲漸漸的向京師燕王府駛去。

——————

回到燕王府的時候。已是半個時辰後了。

朱棣下了馬車,直接對儀華交代了一句收拾行禮,便強行拉了朱橚去了書房。

儀華聞聲知意,什麼也不問,什麼也不說,自去打理朱棣的行裝,又讓侍人準備沐浴更衣等事。

而在朱棣幾年前養傷的幽僻小院裡,朱橚剛走進書房,只聽“嘭”的一聲,門扉緊緊關上,他還沒反應過來之際,朱棣已劈頭蓋臉的罵道:“這幾年,我聽你素有政績,長子都九歲了,該是能沉的住氣!你呢?啊!竟然敢違抗聖旨,私自去鳳陽?你唯恐朱樉他們逮不住把柄,自己給送過去?!”

朱棣自小軍中長大,打交道的都是三大五粗的漢子,朱橚卻是飽讀詩書文人做派,結交的也都是才學出眾的雅士。這會兒,朱棣怒不可遏的樣子,自有一股威嚴流出,朱橚不覺愣住。

朱棣一見他這樣,一時怒火猛然上升,怒拍書案:“說話!”

朱橚也是傲氣,文人的傲骨顯出,不由辯駁道:“沒有奉詔,藩王不許離國,否則視為謀逆。這一條大罪壓下,我不借這次機會去鳳陽,何時能去鳳陽一趟!”說時見朱棣雙唇嚅嚅而動,以為是要與他再辯,忙又加了一句:“四哥,微服前往不可能,你別忘鳳陽在京師附近,父皇還有錦衣衛,一來鳳陽定會被發現!”

朱棣見他越說越理直氣壯。簡直怒火滔天:“你還有理了不成?早知道如此,我決不會將這件事告訴你!”聲音已是低吼。

朱橚想起朱棣告訴他的事,不覺眼睛一紅,聲音哽咽:“四哥,我一直以為母親是身份卑微的婢女,即使得寵讓父皇打仗時也帶在身邊,後來在戰事混亂時落江而亡。可我怎麼也想不到她竟然是蒙古人,還是被父皇給逼——”

“死”字未出,“啪”的一聲脆響,打斷了朱橚的話。

朱橚不可置信的望著朱棣,可右頰上的痛疼,卻又提醒他這是真的:“四哥……”他捂著右臉,眼角溼潤。

朱棣也是怔住,他看了看自己的右手,又看了看朱橚震驚不信的樣子,他方覺後悔,卻見朱橚目光含著一絲迷茫,當下硬起心腸,背過身,厲聲道:“跪下!”

朱棣之於朱橚,是兄是父,聽見朱棣讓他跪下,他不敢不聽,依言跪在地上。

聽到身後的動靜,朱棣深深地吸了口氣,語氣嚴厲道:“我再說最後一次,你我的生母是一名婢子,在剛生下你就落江身亡。而大行皇后馬氏,才是你和我的母后。至於那個蒙古女人,她什麼也不是!”

不敢相信他聽見的,朱橚憤怒反駁道:“若什麼也不是,四哥為什麼要秘密探查了一年多,又為什麼要告訴我她葬在鳳陽!”

朱棣聞言後背一僵,下一瞬卻遽然轉身,一把提起朱橚的衣襟,盯著他愕然的眼睛,一字一字無比清晰的從齒縫呲出:“蒙古人是我大明最大的仇人,我朱棣今生最大的心願,就是將他們一舉消滅,所以你不要給我說什麼蒙古人!我不論你心裡怎麼想,總之從此以後,你我的生母是蒙古人這件事,決不能讓人知道,你也不許再說一個字,知道了沒?”

說畢,見朱橚沒有一絲反應,朱棣雙手一甩,語氣加重道:“你知道了沒?”

朱橚讓一下摔到了地上,還不及起身,兄長又咄咄相逼,他便也不起身,癱在地上:“四哥,我知道這件事若被人發現,後果不堪設想。但是我只是想看她一眼,祭拜一次,也算我對她僅有的報答。”

朱橚話說的含糊,語氣卻甚是落寞,朱棣又怎會不知朱橚心中的想法。她走時,他三歲多,依稀還有一些印象。而朱橚卻還在襁褓